消息發過去,如同石沉大海,那邊再沒了回音。
中午,十三樓的小茶室。
沈茗凌和趙云槿相對而坐。
沈茗凌用叉子戳著碗里的沙拉,看似隨意,實則語氣里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繪聲繪色:
“趙姐,你沒看見上午那個場面!張證德那張老臉都快氣成豬肝色了,指著那設計稿吹胡子瞪眼。”
“蘇曉那小姑娘,嚇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都快哭出來了。”
她頓了頓,描繪著當時的場景,聲音不自覺地抬高了一點,帶著點她自己都沒察覺的興奮:
“然后陳凡就站出來了!就那么不卑不亢的,說話條理清晰,一句‘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張經理’,直接把張證德給噎那兒了!”
趙云槿優雅地小口喝著湯,聞言抬眼看了看她,嘴角噙著一抹了然的笑意。
沈茗凌沒注意到趙云槿的表情,繼續說著,語氣卻漸漸帶上了一點她自己都沒弄明白的抱怨:
“嘖,你別說,他平時在我面前,跟個悶葫蘆似的,話少得可憐?!?/p>
“這一為了別人出頭,倒是侃侃而談,邏輯清晰,男人味兒十足。你沒看見蘇曉后來看他的那個眼神,跟看腳踏七彩祥云的大英雄似的,崇拜得不得了!”
她放下叉子,輕輕嘆了口氣,眉頭微蹙:“趙姐,你說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么覺得陳凡這家伙有點……招人呢?”
想起前幾天陳凡臉上的傷痕,“他那個前女友還沒徹底理清楚,這又來個蘇曉……看他那老實巴交的樣子,沒想到還挺能招惹桃花。”
“噗嗤——”趙云槿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眼波流轉,帶著十足的戲謔看著沈茗凌。
“哎喲喂,我的沈大小姐,可真是活久見了?!?/p>
“以前都是各路精英才俊、富家公子圍著你轉,為你爭風吃醋,什么時候見過你沈茗凌也會為個男人……嗯,爭風吃醋?”
沈茗凌被她說得臉頰一熱,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矢口否認:
“誰爭風吃醋了!趙姐你別胡說!我就是……就是作為上司,關心一下下屬的人際關系,避免影響團隊和諧!”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不信,邪門了。
趙云槿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和強作鎮定的眼神,笑得更意味深長了,也不點破,只是慢悠悠地說:
“是是是,我們沈總監最是公私分明了。不過啊,這好男人就像稀缺資源,被人盯上也很正常。你自己可得……把握好分寸?!?/p>
沈茗凌沒好氣地白了趙云槿一眼,低頭用力地叉起一塊牛油果,塞進嘴里,仿佛在跟誰賭氣。
下午下班時間到了,同事們陸續開始收拾東西離開。
蘇曉還坐在電腦前,眉頭緊鎖,對著屏幕上的設計稿修修改改。
她看見陳凡拿起外套似乎準備下班,連忙站起身,小跑過去,一把拉住了陳凡的衣袖。
“陳凡……”蘇曉仰著小臉,大眼睛里水汪汪的,帶著懇求和一絲不安,聲音軟糯。
“你……你今晚能不能……陪我再加一會兒班?幫我掌掌眼,看看最后修改的這幾個地方行不行?我……我心里實在沒底,怕明天交上去還是不行……”
她說著,下意識地搖了搖陳凡的胳膊,帶著點小女孩的撒嬌意味:“求求你了……晚飯我給你點外賣!你想吃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