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城的上空,那道被撕裂的空間裂縫如同一道猙獰的傷疤,久久未能愈合。而那尊百丈魔神,在得到洛星辰的指令后,并未立刻消失,而是緩緩轉(zhuǎn)身,邁開了腳步。
它沒有選擇撕裂虛空進行傳送,而是以一種極其原始且充滿壓迫感的方式——行走,朝著萬魔宗的方向而去。
它的步伐看似緩慢,每一步跨出,腳下的虛空都為之震顫、崩碎,仿佛整個天地的法則都在其腳下哀鳴。它那龐大的身軀拖曳著一道橫貫天際的黑色魔氣,手中的嗜血魔刀更是觸目驚心,刀尖在虛空中拖行,劃出一道長長的、燃燒著暗紅色火焰的軌跡,發(fā)出“滋啦滋啦”的刺耳聲響,那是空間被灼燒、切割的聲音。
“轟……轟……轟……”
每一步落下,都像是一面天鼓被擂動,沉悶的巨響不僅在物理層面?zhèn)鞑ィ苯幼饔糜陟`魂深處,讓所有感受到這股氣息的生靈都抑制不住地顫抖。
酒館內(nèi),蘇晴早已被眼前這顛覆認知的一幕驚得面無人色。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才沒有讓尖叫聲脫口而出。那尊魔神僅僅是存在的本身,就散發(fā)著一股足以讓靈魂凍結(jié)的恐怖威壓。雖然洛星辰的力量將這股威壓隔絕在外,但那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卻是如何也無法抹去的。
她看到魔神的身軀在行走間,竟然還在不斷地膨脹、變大。
百丈,三百丈,五百丈……
最終,當它走出平陽城地界時,其身軀已經(jīng)暴漲至千丈之巨!
此刻的它,頭顱幾乎要觸碰到天空的云層,龐大的陰影投射在大地上,將山川河流盡數(shù)籠罩。它就像一尊從遠古混沌中走出的滅世魔神,正拖著可以斬斷天地的兇器,一步步走向它的目標。所過之處,飛鳥絕跡,萬獸伏地,連風都停止了流動。
“洛……洛先生……”蘇晴的聲音帶著無法控制的顫音,她艱難地轉(zhuǎn)過頭,看向身邊依舊平靜淡然的洛星辰,鼓足了所有的勇氣問道:“那……那個……到底是什么怪物?”
洛星辰的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遠去的魔神背影,語氣淡漠得仿佛在訴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它并非怪物,而是一尊神魔,修為在渡劫期。”
“渡劫期?”蘇晴茫然地重復著這個詞。
她對修行的認知,還停留在金丹、元嬰這些從夢語柔那里聽來的零星概念上。金丹期的周奎在她眼中就已經(jīng)是不可戰(zhàn)勝的存在,而這個“渡劫期”,又代表著什么?她完全無法想象。
一旁的葉軒同樣心神劇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他與洛星辰相處不過月余,世界觀卻被一次又一次地刷新、重塑。從一個只能在凡俗間逞兇的古武者,一躍成為金丹期的修士,這已經(jīng)是他過去做夢都不敢想的奇跡。他曾以為金丹期便是仙人的頂峰,可烈風堂堂主周奎讓他知道了金丹之上有元嬰,如今,洛星辰更是隨手召喚出了一尊“渡劫期”的神魔仆從!
渡劫期……那是什么樣的境界?葉軒不知道,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在那尊魔神面前,自己引以為傲的金丹修為,渺小得就如同一粒塵埃,對方或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自己萬劫不復。
原來,這才是先生真正的力量嗎?不,或許連這都只是冰山一角。
葉軒看著洛星辰那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心中的敬畏與震撼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他原以為自己晉升金丹,已經(jīng)窺見了仙途的門徑,此刻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剛剛站在了山腳下,而先生,早已立于云巔之上。
“先生,渡劫期……很強嗎?”葉軒忍不住低聲問道,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未知力量的渴望與敬畏。
洛星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在凡人界,算是一方霸主。”
一句“算是”,讓葉軒的心臟再次狠狠一抽。在他看來毀天滅地的存在,在先生口中,竟只是“算是”霸主。那先生自己,又該是何等恐怖的境界?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將這份震撼深深埋在心底,化作對力量更加狂熱的追求。
……
與此同時,數(shù)萬里之外,無極大陸的極北魔域。
這里的天空常年被暗紅色的魔云籠罩,大地干裂,寸草不生,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與硫磺氣息。一座由無數(shù)巨大骸骨堆砌而成的宏偉宮殿,正是萬魔宗的總壇——萬魔殿。
此刻,萬魔殿內(nèi)氣氛壓抑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