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一 不完整之人4（第1頁）

他在哪？

赫爾馬西斯很少感受到恐懼，至少這具身軀，還沒有因為腎上腺素飆升和心臟狂跳，讓他產生生理上的畏懼。

但當周培毅的聲音，一次一次傳遞到他耳畔的時候，他感受到了血液原來可以如此冰冷，就像是要凍結他的全身。

無法被感知，無法理解其存在，但時時刻刻又在干擾影響世界，這種東西無比可怕，就像是什么高于現有世界等級的生物。

為什么那樣的攻擊沒有殺死他？他不應該有手段能夠脫身。到底是計劃的哪一步出了紕漏？到底是哪里低估了他？

赫爾馬西斯一邊慌亂地揮舞著那柄長劍，一邊緊張地思考。

而另一邊，周培毅其實并不從容。他已經用掉了葉子留給他的“繭中雪”，如果不是在最后一刻傳送離開了攻擊的中心，此時此刻他已經從物理意義上消失不見了。

不能打陣地戰，這里畢竟是星宮，是對方的主場，利用小樹和圣劍來組成防御，并不能抵御這種行星級別的攻勢。

那就轉向暗處，用游擊，用欺詐，讓對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讓對方盲目進攻，讓對方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最大化利用他自己的疑心和恐懼，最好，最好能讓這種情緒蔓延出去。

身形的隱匿只需要改變光線，能在探查之中隱匿，則需要將自身場能循環降低，心跳減慢，將身體內的場能等級變成與環境相同的濃度。

小樹和所有圣物都陷入了靜默，此時此刻，只有周培毅自己。

“讓我猜猜看，赫爾馬西斯。”周培毅不斷將聲音傳遞到赫爾馬西斯的近旁，自己的本體還在遠處游蕩，“你接到的‘指示’，只是困住我。無論是迷宮還是星宮碎片，都不過是希望我不要離開這里。但你卻自作主張，還想要我的性命。”

“沒有人指示我，沒有人命令我！我不聽從任何命令！”赫爾馬西斯很不喜歡這個說法，激烈地反駁。

他胸口的那個空洞，雖然在愈合，但是非常緩慢。心臟雖然不至于完全裸露在外，但此時此刻也不過長出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將它包裹在還沒有生長出的肋骨框架里，讓人觸目驚心。

周培毅繼續說：“如果你還是一位完整的神子，如果你沒有那么多弱點，沒有那么多把柄，你確實可以獨善其身，‘不聽從任何命令’。但，你做不到，你既軟弱，又無能。你必須依賴別人的幫助，才能得到最低的體面。赫爾馬西斯，說說看，這具肉身是誰的？”

“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早有人說過，你是個狡猾的小鬼。”赫爾馬西斯顯然非常警覺，“我只要離開這片碎片，就能繼續把你困在這里。”

“對啊，那你為什么不現在就走呢？”周培毅的語氣輕蔑了起來，仿佛看透了赫爾馬西斯所有的心思，“是因為這具肉身剛剛抵達了極限，所以需要時間來恢復嗎？是因為離開星宮碎片的力量，本不屬于你自己，而屬于這身體嗎？赫爾馬西斯，你為什么要奪舍自己的守護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