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科理之眼（第3頁）

光線穿過他周身的氣流，在理識儀的反射中匯聚成穩定的淡銀色。

鳳知微抬眼，淡淡道：“此為‘無偏光’——命無喜禍。”

人群竊語。

她又示意另一人上前——那人心懷恐懼，額頭微汗。

光折角陡然偏斜，鏡面泛出暗紅。

鳳知微指尖一動，記錄數值：“此為‘心動偏差’——人懼則命亂。”

禹無咎瞇眼：“你這是以人證理？”

鳳知微回：“不，是以理證人。”

顧承淵心頭震蕩——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沉靜，仿佛整個宇宙都在她的計算之中。

禹無咎起身，語氣冷肅：“若我親測呢？你可敢？”

鳳知微目光不閃：“敢。”

他走上臺，立于光下。鳳知微調定風閥，氣息微變，光線流轉。

淡淡的金色從儀器中心透出，卻不穩定，忽明忽暗。

鳳知微目光一凝：“理測之下，‘天命殿主’心波不穩——你恐。”

全場靜寂。

那一刻，風似乎都停了。

禹無咎的眼底掠過極細的一道寒光，卻在瞬息間隱去。

“好。”他緩緩道，“此儀……有理。”

主命官驚道：“大人！——”

禹無咎抬手止聲，目光始終不離鳳知微：“但有理未必有命。鳳知微，你之理，可測心，可測氣，卻能測‘意’乎？”

鳳知微抬眼，目光似星：“意不在天，在人。理若純凈，意自顯。天命不過人心放大的回聲。”

眾臣嘩然。

有人驚怒：“此言叛命！”

鳳知微淡笑，毫無懼意：“若命為真，何懼一理？”

沈昭儀在遠處注視她，眼神復雜。

顧承淵的手緩緩握緊——他知道，她已踏入無人敢踏的領域。

禹無咎靜默片刻，忽然轉身，留下一句：“理識儀，暫存理堂。鳳知微，隨我入殿——問最后一題。”

鳳知微輕聲：“請。”

顧承淵看著她隨禹無咎的身影消失在金門之后，心中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

那不是恐懼，而是——信仰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