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宮墻風聲（第3頁）

鳳知微目光一凜，語氣卻仍平穩：“那是他們用理馴人，我用理釋人?！?/p>

沈儀心步步逼近，眼神似笑非笑：“你可知這宮里最可怕的，不是刀，而是風？刀割人，風割信。今日的宮人、明日的市民、后日的史官——都聽一陣風?！?/p>

鳳知微的指尖在桌面輕敲：“所以你以‘風’為權？”

沈儀心彎眉：“你也想學？”

鳳知微淡淡一笑：“我在學——如何破?！?/p>

空氣微涼，兩人之間的對話像兩股細流的交鋒。

沈儀心的笑意漸冷：“鳳姑娘，你太聰明了。聰明的女人，活不久?！?/p>

她說完轉身，指尖在門框上一撫，留下極淡的一縷香粉。那香氣細微，卻能隨風傳遠——“聽風粉”，可捕語、傳言。

鳳知微注視著那粉末的飄散，低聲道：“果然是用‘氣息’做信息的媒介?！?/p>

她取來炭筆，快速在紙上勾出公式：

風權公式恐懼×傳播率×權威感

公式旁，鳳知微又添一行注解：

“當恐懼為因，風便為刃。”

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是顧承淵。

“沈儀心來過？”

鳳知微未回頭：“她走了，只留下一陣風。”

顧承淵目光掠過案上公式，沉聲道：“這是……傳謠算法？”

鳳知微點頭：“宮中每一陣風聲，皆可模擬。只要改一個參數，就能讓‘逆命女’之說傳遍全城。”

顧承淵皺眉：“你能破？”

鳳知微看向窗外的風鈴：“風的本質是‘方向’。若我改變方向，讓風逆流——謠便自散?！?/p>

“逆流？”他低聲重復。

鳳知微轉身，目光如焰：“造一陣‘理風’。”

顧承淵沉默良久，終低聲道：“你是在玩火?！?/p>

鳳知微微笑：“不。理火生風。”

她轉回案前，提筆寫下：“若世以風為命，我以理為風。”

外頭的風聲忽然一頓，似乎天地都屏息了一瞬。

宮墻深處，某個暗處的人，低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