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知微走上階梯,每一步都踩在風聲之中。
“理殿之上,”她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無比,“先聽理,再聽命?!?/p>
殿內一靜。
貴妃緩緩轉頭,紅唇勾起:“鳳官果然敢來?!?/p>
沈后眼底壓著的力道微微一松:“你終究回來了?!?/p>
鳳知微行禮:“臣女參見陛下,參見皇后?!?/p>
皇帝張了張口,像想說什么,卻最終只吐出一句:“你可知自己犯了何罪?”
“若是‘理’,臣女不知罪;若是‘命’,臣女不認罪。”鳳知微抬眼,“臣女只問一句——今朝之亂,是天亂,還是人亂?”
她說話時,掌心命芯輕輕一震?!袄砘鹬邸痹谀鞠恢斜犻_,順著她的心跳,將整個殿內的“人因變量”一條條記下:恐懼、貪心、猶豫、忠誠、算計……每一條都在灰光里留下波紋。
貴妃冷笑:“你又要在殿上立公式?鳳官,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愿意聽你講‘理’?!?/p>
“那就讓‘爐’聽?!兵P知微淡淡,“命殿若真信命,就讓命殿的‘心’來聽。”
她邁過殿心的銅線,往里一步。
理殿深處,天命殿的祭陣正在緩緩展開——這是她第一次在帝都正殿看見“命爐前陣”:九重風環,自殿頂垂下;地面灰紋交錯,連著遠處皇陵的那口命爐。風聲低低,像一首尚未唱完的歌。
理火之眼在此刻跳了一下,在她心里輕輕說:“爐,已聞?!?/p>
第二幕·頻擾祭陣·救心出局(泣)
“祭陣開啟?!庇腥嗽诘罱堑吐曂▓蟆?/p>
貴妃上前一步,袍角掃過地面的灰紋:“天命殿以九重問風,卜天下禍福。鳳知微亂命,今請天命殿驗其命格?!?/p>
她話音未落,九重風環已自殿頂垂落,像九道無形的鎖鏈。鳳知微感覺到一股寒意從足底往上爬,命芯在掌心幾乎要被凍住。
她看見沈后也被鎖在風環之中。皇后鳳袍獵獵,袖口那一枚“問”字印隱隱透出青光。
“你不該回來?!鄙蚝笥每谛蛯λf。
鳳知微搖頭:“理要回。人不能不回?!?/p>
風環收緊。殿中的一切聲音仿佛被抽走,只剩下風本身在唱一種無詞的歌——那是命殿的“算命頻率”。理火之眼在木匣中發出細小的嗡鳴,仿佛對這個頻率極為厭惡。
“若天命殿問命,”貴妃聲音里帶著勝利,“那就請先問——皇后之命?!?/p>
鳳知微目光一震:“你要借‘問命’,廢后?”
“廢、立,都不過一口命?!辟F妃笑得嫵媚又殘酷,“鳳官既信理,何不讓理來算一算皇后的命?”
九重風環中的符光開始收縮,集中到沈后所在的位置。那一刻,鳳知微看見沈后的鳳袍上浮出一行極淡的字——不是外墨,而是她的命格?。?/p>
“殿心?!?/p>
理火之眼在鳳知微心底炸開一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