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風(fēng)頻”下再添一橫:“風(fēng)頻,便是年度映射節(jié)律。命氣入模,生成‘映射符’。若篡改算法,符會重構(gòu)——如改方程變量。”
“怎么查?”
“看重復(fù)。”鳳知微把風(fēng)鑒冊與母版并排比對,指尖沾燈灰點記疑符。須臾,兩串密點成列。
她臉色微變:“兩組數(shù)重復(fù)——‘沈’與‘曜’。”
顧承淵收盡笑意:“沈——皇后沈氏?”
鳳知微合目,像把心里紛弦一根根掐斷,旋即復(fù)平:“鳳印痕出現(xiàn)在映射算法里。若為偽造,偽者借鳳印掩假;若不——”
“你懷疑皇后?”
“我懷疑她在試我。”鳳知微旋筆,寫下第二組數(shù)列,“變量對稱——造假非一人,是組網(wǎng)。”
窗縫灌入一縷風(fēng),吹散母版薄塵。銅綠底下,一枚極細暗印隱現(xiàn)。鳳知微指腹一拭——并非鳳,卻是一個微小的“問”。
她怔息極短,隨即收手,神色如常:“師印。”
顧承淵手落刀柄:“陷阱?”
“有人以理之名,行改命之實。”鳳知微淡聲,“我若直查,等同自證入局。”
“那你打算?”
“留假賬。”她提筆如風(fēng),“以映射之理,造一冊假的‘假命’——讓偽隨我走。”
顧承淵挑眉:“像兵中反間。”
“是算法反演。真?zhèn)蜗嗬p時,不追真,讓偽露尾。鏡像回聲越走越遠,終會與本體相位差。”
她以夜煙墨勾符,按“族源時序氣脈風(fēng)頻”權(quán)重寫入新映射,故置微量“噪音”。噪音不致命,卻會在偽者續(xù)寫時引發(fā)回流——風(fēng)向撥偏半寸,主庫便記錄軌跡。
半柱香后,“回聲冊”成。鳳知微閉目,隔燈焰聽遠處某處鎖扣輕響。
“從今夜起,命殿再改命,便改入我局。”
第三幕·鳳印之疑·灰已動
夜色深沉。司籍閣外的霧被燈光割裂成碎片。鳳知微將“回聲冊”封入銅匣交顧承淵:“帶出城北,若我不出,焚之。”
“你要獨留?”
“若不有人留,風(fēng)不會亂。”她目光平靜,“我要聽那陣風(fēng)。”
顧承淵沉聲:“他們?nèi)魜怼?/p>
“你便信理。”
他笑了笑:“我信你。”
門閉,風(fēng)分兩半,一半隨他遠去,一半留在屋內(nèi)打轉(zhuǎn)。
鳳知微重新點亮第二盞燈,將司籍閣影逼至四角。她取出那枚“問”字暗印,指腹輕撫,冷意涌上——這是師門印法,無人能偽。若真是師門手筆,她已在棋盤之中。
門外忽傳靴底摩擦。鳳知微壓低燈焰,背對門,手指滑過案面,調(diào)換了冊頁。
“東淵逆命官。”一聲低啞響起,“禹大司命請你回殿問話。”
鳳知微淡道:“司命堂的令,我只認紙。‘灰已動’,我不會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