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命爐初啟（第2頁）

“堵不得。胡堵會引起逆沖?！兵P知微搖頭，“我們只錯拍。”

她把掌心置于銅盤沿，青焰順著命芯亮起極細(xì)的一線。她以呼吸為“拍”，在每一輪爐壓落下之際，往“入口”送入一個極小的“相位干擾”。

“能量守恒。”她低語，“我不搶不奪，只在他們‘取能’時讓它走得更遠(yuǎn)一點(diǎn)——損耗?！?/p>

第三聲鐘鳴到來時，爐壁紋路竟比前一聲更淡了一線。顧承淵看著她：“成了？”

“暫緩?！兵P知微額上滲出薄汗，“再多一點(diǎn)，他們就會察覺。”

她把干擾幅度壓到更小，維持三輪。爐心的聲音由“嘶”轉(zhuǎn)為“呼”，像一頭被安撫的獸在喘。

她收手，青焰歸滅。“走?！?/p>

“等證據(jù)。”鳳知微回身，快速從石臺下抽出一卷極薄的灰紙，刷刷拓下“灰脈域圖”；又取下一片指甲大的黑片，貼近爐壁一角，片內(nèi)瞬時亮起細(xì)密的光紋——那是“灰脈序列”的一段頭。

她剛把黑片收入口袋，殿角忽然響起“?！钡囊宦晿O輕的金屬碰撞。兩人同時轉(zhuǎn)身。

陰影里，有最細(xì)的一縷氣息被打破。

第二幕·爐壓回嘯·理火錯拍

四面風(fēng)閥“哧”地一齊開到最大，命爐頂端浮出一圈薄薄的光環(huán)。那光環(huán)不是火，是壓——把人按住的壓。命芯驟然一冷，像被人捏住。

“他們察覺了?！兵P知微把頻率下調(diào)，把錯拍降到幾乎不可聞的程度。

光環(huán)向外擴(kuò)，殿壁上的石縫被擠出“咝咝”聲。顧承淵一步跨前，將她擋在身后。風(fēng)壓像墻，一寸寸推來。他腳下發(fā)力，肩、背、腰三點(diǎn)成線，硬生生穩(wěn)住。

鳳知微摸到他的臂側(cè)，指尖迅速劃了三個短符：“退路在左后角。”

“你先。”

“我壓，你退?！?/p>

“錯?！彼换仡^，“你壓，我擋?！?/p>

“理擋不住風(fēng)，人擋?！彼f完這句，忽地笑了一下，“我信兵。”

“我信你?！兵P知微低聲。

她把青羽貼上銅盤，以“雙相錯拍”再打下一輪微小干擾。光環(huán)顫了一下，卻沒有擴(kuò)散，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拖住。她趁勢把第二片“灰脈序列”也拓下，塞入口袋。

火光未現(xiàn)，人影先至。石門側(cè)后，一道很淺的黑影像從巖縫里生出來。那影極瘦，身姿很直，腳步聲幾乎沒有——顧承淵一眼就認(rèn)出：殿刑司。

“東淵逆命官?！蹦侨寺曇舻偷孟駨氖p里出的風(fēng)，“禹大司命請?！?/p>

鳳知微不答，反問：“命爐以何為燃？”

那人微愣，眸中掠過一線“何至于此”的訝意。

“以恐懼為燃?！兵P知微替他答，語氣平平，“以服從穩(wěn)壓?！诵臑樾??！?/p>

那人眼底閃過一絲陰影，似笑非笑：“那便多給你一點(diǎn)薪?！?/p>

話音未落，頂上光環(huán)驟壓。鳳知微脊背一寒，命芯在皮下猛地一震。她咬牙穩(wěn)住，手指按住掌心，把自己的心跳改成另一組節(jié)拍——“短短長，短短長”。

“跟我。”她對顧承淵說。

兩人的心拍在瞬間對上了。錯拍干擾不再由她一人承擔(dān)，兩顆心分擔(dān)了那一點(diǎn)點(diǎn)“能量損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