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的盡頭,并非預想中開闊的海面,而是一片光怪陸離的景象。
靜靈庭號率先駛出通道,仿佛從一條安靜的隧道沖進了喧囂的集市。眼前是一個巨大的、被無數嶙峋巖柱環繞的天然環形海域,穹頂是倒懸的、散發著各色熒光的鐘乳石,將下方映照得如同白晝與黑夜扭曲交織的夢境。這里就是所謂的“交匯點”?更像一個巨大的海底洞穴廣場。
然而,這“廣場”此刻卻是一片混亂的戰場!
海水不再平靜,翻滾著渾濁的浪濤。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血腥、以及虛那特有的腐朽惡臭。視線所及,至少有三方勢力在混戰:
一方是懸掛著各種猙獰海賊旗的船只,炮火轟鳴,刀劍碰撞,喊殺震天;另一方則是數量眾多、形態各異的虛,它們嘶吼著,在船只間跳躍,利爪和虛閃收割著生命;而第三方,最令人意外的,是一些穿著簡陋、但動作矯健、利用地形和特制武器,正在與虛和海賊周旋的……原住民?
“這里是什么鬼地方?”
巴克看著眼前的亂象,忍不住罵了一句。
剛剛脫離險境,好像又撞進了另一個絞肉機。
康納德的「萬識之書」飛速記錄著:“確認多方能量特征:海賊、虛、未知原住民。空間結構不穩定,存在多個能量湍流點!”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了注意。幾艘靠近通道出口、正在與幾頭大型虛糾纏的海賊船,發現了這兩艘“完好”的陌生船只,尤其是造型奇特的深藍遺民艦船。
“喂!新來的!把船和物資留下,饒你們不死!”一個獨眼海賊站在船頭,揮舞著砍刀,獰笑著吼道,同時指揮炮口轉向。幾頭虛也嗅到了新鮮靈魂的味道,舍棄了原來的目標,嘶嚎著撲了過來。
“真是……一刻不得清閑。”林昊眼神冰冷。他狀態極差,但眼前的局面不容退縮。“巴克,卡爾葛拉,清理靠近的雜兵!西蒙,用生態模擬干擾虛的行動,保護船只!納莫先生,你們暫時不要出手,保存實力!”
“明白!”
巴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住傷勢,揮動「捍潮」。
“渦盾刃!”旋轉的水盾擋開了一發射來的炮彈,同時積蓄能量。“奧義·破浪斬!”一道凝練的高壓水刃劈出,并非斬向海賊船,而是精準地切過那幾頭撲來的虛的腰部!水刃中蘊含的靈壓對靈魂體傷害顯著,幾頭虛慘叫著化為靈子消散。
卡爾葛拉則更為直接,他如同猛虎下山,直接從靜靈庭號跳上一艘試圖靠幫的海賊船!“千鈞之力!”沉重的「不動磐石」橫掃,直接將船頭的火炮連同幾個海賊一起砸飛!海賊們驚恐地看著這個如同怪物般的壯漢,他們的刀劍砍在他暗金色的罡氣上,只能迸濺出幾點火星。
西蒙的“生態模擬”化為無形的護罩,籠罩在靜靈庭號和遺民艦船周圍,那些低階虛撞在音波上,動作立刻變得遲滯混亂,被船上的水手和遺民趁機用附著了靈壓的武器解決。
他們的高效反擊立刻震懾住了附近的海賊和虛,一時間不敢再輕易靠近。但這片環形海域的中心,戰斗更加激烈。一艘格外龐大的、船首像是一只咆哮黑熊的海賊船,正在與三頭配合默契、形如獵豹的亞丘卡斯級虛激戰,炮火與虛閃交織,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巨大的浪濤。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原住民。他們利用巖柱和水中暗礁靈活移動,手中那種特制的魚叉和弩箭似乎對虛有額外的傷害,總能精準地射中虛的面具或關節等脆弱部位。他們人數不多,但配合默契,像一群在自家后院狩獵的幽靈。
“那些原住民……他們在有意識地引導虛和海賊互相消耗?”康納德觀察著戰局,得出結論。
就在這時,環形海域的另一側,一個相對隱蔽的、搭建在幾根巨大巖柱之間的簡陋碼頭方向,傳來了尖銳的哨聲。那些原住民聽到哨聲,開始且戰且退,向著碼頭的方向匯合。
同時,那艘黑熊海賊船的船長,一個身高近三米、提著巨大狼牙棒的壯漢,一棒砸碎了一頭獵豹虛的腦袋,也注意到了碼頭方向的動靜,以及剛剛出現、表現扎眼的靜靈庭團。
“呸!該死的怪物!還有那些藏頭露尾的老鼠!”
黑熊船長吐了口帶血的唾沫,猙獰的目光掃過戰場,最后定格在靜靈庭號上,“那邊的!新來的!有點本事!跟老子合作,先干掉那些躲在暗處的老鼠,搶了他們的據點!這里的寶貝,分你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