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卡普那聲脫口而出的“羅杰”中凝固了。
海風(fēng)卷著硝煙與血腥味,掠過一片狼藉的甲板。斷裂的桅桿發(fā)出吱呀的呻吟,受損的船體隨著波浪輕輕搖晃,每一次晃動都帶來木材摩擦的刺耳聲響。
蓋迪昏迷不醒,卡爾葛拉掙扎著卻無法起身,巴克虎口崩裂,拄著劍喘息,里克的治療音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效果微乎其微。
而林昊,半跪在破碎的船舷邊,閻羅刀深深刺入甲板支撐著身體,嘴角不斷溢出的鮮血染紅了前襟。卍解被強行擊潰的反噬,加上卡普那撼動靈魂的一拳,讓他五臟六腑都如同移位,靈壓紊亂如同暴風(fēng)中的燭火。
卡普就站在他面前幾步遠的地方,那只足以崩山裂海的拳頭還停滯在半空。他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之前的輕松與戲謔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錯愕、難以置信,以及深埋眼底、驟然被掀開的復(fù)雜追憶。
他那銳利如鷹隼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林昊的肉體,直視他靈魂深處那剛剛驚鴻一瞥的、絕不該存在的痕跡。
“不可能……”卡普喃喃自語,聲音低沉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
“那家伙……明明是我親眼……”
就在這因震驚而產(chǎn)生的、微不足道的剎那凝滯——
“就是現(xiàn)在!”
一聲嘶啞卻堅定的低吼,從林昊喉間擠出!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幾乎是在燃燒所剩無幾的靈壓,猛地抬起了非持刀的左手!
“破道之九十·黑棺!”
他竟舍棄了吟唱,以靈魂受損為代價,強行施展高階破道!
嗡——!
林昊身前的大片空間瞬間被詭異的黑色立方體物質(zhì)所填充、扭曲!那并非完整的黑棺,只是一個倉促形成的、不穩(wěn)定的半成品,但其散發(fā)出的吞噬與毀滅氣息,依舊讓周遭光線暗淡,空氣發(fā)出被撕裂的哀鳴!這是絕望下的反擊,只為爭取那瞬息的機會!
幾乎在同一時間,無需任何指令,所有尚存一戰(zhàn)之力的隊長,壓榨出最后的力氣,發(fā)動了各自最強、也是最后的攻勢!這是靜靈庭團在絕境中爆發(fā)的、最后的交響!
“捍潮!萬潮歸葬!”巴克咆哮著,將殘存靈壓連同「捍潮」吸收的部分沖擊能量盡數(shù)釋放!一道湮滅一切的暗潮洪流,并非攻向卡普,而是狠狠撞擊在靜靈庭號側(cè)后方的一片礁石區(qū)!他要制造混亂,改變環(huán)境!
“真理裁定·偽!此地‘動能’削弱!”康納德的「萬識之書」光芒爆閃,對卡普腳下極小范圍的甲板進行了短暫的法則干預(yù)!雖然可能只有零點幾秒,但足以讓卡普發(fā)力時出現(xiàn)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協(xié)!
“生態(tài)摹筆·能量編程——熱力學(xué)逆轉(zhuǎn)!”西蒙的筆尖在空中劃出熾熱的軌跡,強行抽取周圍空氣中的熱量,在卡普與林昊之間制造出一道瞬間的超低溫寒氣帶,試圖延緩卡普的動作!
“破枷·終末交響詩——生命延音!”里克的指揮棒指向重傷瀕死的卡爾葛拉和蓋迪,奏響悲愴而堅定的旋律,強行鎖住他們最后一線生機,不讓他們被接下來的戰(zhàn)斗余波徹底吞噬!
而十番隊隊長卡爾葛拉,在里克的樂章中,竟憑著頑強的意志,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怒吼,將彎曲的「千鈞之槍」猛地投擲而出!并非刺向卡普,而是射向主桅桿上某個特定的、由蓋茨安裝的應(yīng)急結(jié)構(gòu)!
“轟!!!”
黑棺的半成品在卡普面前扭曲、壓縮,最終承受不住內(nèi)部能量的沖擊,提前爆裂!混亂的黑色能量流四散沖擊!
卡普被這突如其來的、全方位、多角度的拼死反擊打了個措手不及。尤其是腳下那瞬間的“動能削弱”和前方驟降的寒氣,讓他原本行云流水的動作出現(xiàn)了萬分之一秒的遲滯。他眉頭一擰,霸氣自然流轉(zhuǎn),護住周身,那爆裂的黑棺能量和暗潮沖擊并未能傷他分毫,只是讓他揮向林昊的動作慢了半拍。
就是這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