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區的騷動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漣漪還沒散盡,就被更大的喧囂吞沒了。五叉港有它自己的生存法則——少管閑事,才能活得長。
林昊康納德幾人回到船上,叫上大家一起,帶著羅賓,朝著霍金斯家族的聚集點二區,他們來到鎮上,拐進一條更僻靜、也更骯臟的巷道。污水順著墻根流淌,空氣中彌漫著食物腐敗和劣質酒精混合的酸臭。
羅賓緊緊跟著西蒙,小手還下意識地攥著他的衣角,呼吸有些急促。剛才cp特工的出現,顯然勾起了她最深的恐懼。她偷偷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林昊,那個男人只是平靜地走著,背影卻像山一樣,擋住了外面所有的窺探和惡意。
“沒事了,孩子。”西蒙感受到她的不安,放柔了聲音,“在這里,沒人能傷害你。”
里克也對她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手中那根奇特的指揮棒微微散發著令人安心的波動。
羅賓抿了抿嘴唇,輕輕“嗯”了一聲,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對她而言,陌生又奢侈。
“船長,”康納德一邊走,一邊快速匯總著「萬識之書」收集到的信息,“霍金斯家族和卡彭家族為了那本航海日志,三天前在城外的廢棄船塢火并了一場,死了二十多人,霍金斯家族吃了虧,丟了兩條街的地盤。據目擊者稱,當時……出現了‘不干凈的東西’。”
“虛?”巴克挑眉。
“可能性極高。負面情緒和大量死亡,是滋生它們最好的溫床。”
康納德點頭,
“而且,有傳言說,那本日志本身就很邪門,接觸過它的幾個中間人,都離奇暴斃了,死狀……和虛襲擊的痕跡很像。”
林昊腳步不停,目光掃過巷道兩側斑駁的墻壁和蜷縮在角落的流浪漢。“找到霍金斯家族現在管事的。”
西蒙立刻明白了林昊的意圖——要想弄清楚日志和虛的關聯,最快的方式就是直接從源頭入手。他低聲對羅賓說:“待會兒跟緊我,別怕。”
羅賓用力點了點頭。
在康納德的情報指引下,他們穿過如同迷宮般錯綜復雜的小巷,最終停在了一間掛著破舊船錨標志、門面歪歪斜斜的酒館前。
酒館名字就叫“破錨”,是霍金斯家族一個不大不小的據點。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濃烈的煙草、汗臭和劣質麥酒的味道撲面而來。昏暗的燈光下,幾張桌子旁坐著些眼神兇狠、身上帶疤的漢子。
看到林昊這幾個生面孔進來,所有的交談聲瞬間停止,一道道不善的目光齊刷刷射了過來。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像是小頭目的壯漢拎著個酒瓶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過來,擋在路中間:
“喂,生面孔?這兒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滾出去!”
林昊沒理他,目光直接越過他,落在酒館最里面一個獨自坐在陰影里、擦拭著一把燧發槍的中年男人身上。那人穿著相對體面的馬甲,眼神陰沉,是這里唯一氣息還算沉穩的。
“我們找霍金斯家的人,談筆生意。”
林昊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壓過了酒館里的嘈雜。
那刀疤臉感覺自己被無視了,惱羞成怒,罵了一句臟話,掄起酒瓶子就朝林昊腦袋砸來!
“砰!”
一聲悶響。
動手的不是林昊,也不是巴克。是一直安靜跟在后面的卡爾葛拉!他甚至沒動用「千鈞之槍」,只是上前一步,用那粗壯得不像話的手臂隨意一格!
酒瓶砸在他手臂的肌肉上,如同砸中了花崗巖,瞬間碎裂!玻璃碴子混著酒液四濺!
刀疤臉只覺得一股巨力反震回來,整條胳膊都麻了,蹬蹬蹬連退好幾步,撞翻了一張桌子,狼狽不堪。
酒館里頓時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驚駭地看著卡爾葛拉,那眼神跟見了鬼似的。徒手硬接酒瓶,還把人震飛?這他媽是什么怪物?!
坐在里面的那個中年男人終于放下了手里的燧發槍,緩緩站起身。他走到光亮處,打量著林昊一行人,尤其是在卡爾葛拉和林昊腰間的刀上多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