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那艘龐大的海軍戰艦果然在礁石區邊緣猛地減速,不甘地徘徊著。它巨大的吃水深度和艦體根本不允許它闖入這片死亡水域。幾次試探性的炮擊也都砸在了外圍的礁石上,碎石飛濺,卻無法威脅到已經深入其中的“疾風號”。
“甩掉了……”一名水手癱坐在甲板上,喃喃道,臉上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林昊也長長松了口氣,但眉頭依舊緊鎖。雖然暫時擺脫了追擊,但“疾風號”剛才的劇烈機動和礁石刮蹭也受了一些損傷,需要盡快找地方休整。而且,這片礁石區范圍巨大,出去之后又該去哪里?
他拿出了那份得自海賊的永恒指針,指針依舊穩穩地指向東南方向。
“我們現在的位置偏離主航道了嗎?出去后需要調整嗎?”他看向三番隊隊長。
康納德感知了一下方位和海流,又看了看指針:
“偏差不大。按照指針方向,我們繼續向東南航行……根據海圖顯示,沿途會經過幾個島嶼。其中最近的一個是……好像就是我們準備取得地方。”
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資料:“……霜月村。一個以農業和劍道道場聞名的小村子,據說與‘和之國’有些淵源,但位置偏僻,很少有海軍或海賊關注。”
霜月村?劍道道場?
林昊心中一動。他想起了羅格鎮那個海軍曹長的軍刀,想起了自己僅憑本能揮舞的淺打。他的斬術全靠系統灌輸的基礎和一點實戰摸索,缺乏系統的傳承。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而且,一個偏僻、寧靜、與世無爭的小村子,正是他們目前理想的休整地點。
“目標,霜月村。小心駛出礁石區,然后全速前進。”林昊做出了決定。
數日后,“疾風號”帶著些許傷痕,緩緩駛入了一個寧靜祥和的海灣。
村莊依山而建,梯田環繞,空氣中彌漫著稻香與草木的氣息,與外面大海的腥風血浪仿佛是兩個世界。
最引人注目的,是村莊邊緣一座有著寬闊庭院的傳統建筑,門口懸掛的牌匾上寫著“一心道場”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
林昊將船只停在偏僻處,吩咐巴爾和西蒙留守,自己則帶著康納德和里克,向著道場走去。他并未隱藏腰間的淺打,在這個劍道之鄉,帶刀反而更不引人注目。
道場內,正值午后練習時分。數十名年紀不一的弟子正穿著練功服,整齊劃一地練習著木刀,汗水浸透了他們的衣衫,口中發出有力的呼喝。
場地中央,一位穿著灰色和服、身材中等、面容溫和卻目光如電的中年男子,正背負雙手,緩緩踱步,不時出聲糾正弟子的動作。
他的氣息沉穩如山岳,明明沒有散發任何迫人的氣勢,卻讓林昊本能地感受到一股內斂的、極其強大的壓力。仿佛他整個人,就是一柄收于鞘中的名刀。
此人正是道場的主人,霜月耕四郎。
霜月耕四郎也注意到了門口的林昊,他的目光在林昊腰間的淺打上停留了一瞬,溫和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隨即化為淡淡的微笑,微微頷首示意。
林昊抱拳回禮,沒有打擾教學,只是安靜地站在廊下觀看。
他看著那些弟子們枯燥卻專注的練習,感受著道場內凝聚不散的認真與堅持。這種氛圍,與他通過系統直接獲得技能的感覺截然不同。
練習結束,弟子們行禮散去。耕四郎這才緩步走到林昊面前,微笑道:“陌生的客人,歡迎來到一心道場。看閣下也是習劍之人?”
他的聲音溫和醇厚,讓人如沐春風。
林昊恭敬道:“耕四郎師傅,冒昧打擾。在下林昊,確實習練一些粗淺劍術,途經貴地,聽聞道場盛名,特來拜訪請教。”
耕四郎的目光再次掠過那柄灰白色的淺打,笑容不變:“劍,非粗淺之物。每一位誠于劍者,都值得尊重。閣下之刀……很特別,似乎并非凡鐵,蘊含著一種……獨特的‘意’。”
林昊心中微凜,果然瞞不過真正高手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