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寂靜,持續了足足一分鐘。
直到一個水手因脫力而癱坐在地的聲音打破沉寂,眾人才仿佛從夢魘中驚醒。劫后余生的慶幸,混雜著對那神秘冰雪勢力的驚疑,以及前路未卜的茫然,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復雜。
那尊亞丘卡斯的幽藍冰雕矗立在眼前,散發著森然寒氣,無聲地訴說著剛才那短暫交鋒的恐怖與不可思議。封住入口的冰墻光滑如鏡,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仿佛將洞穴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囚籠——或者說,一個暫時的避難所。
“船……船長?”
巴克捂著胸口,掙扎著站起來,看向林昊,聲音沙啞。他的斬魄刀「捍潮」低垂著,劍身上的海藍寶石光澤黯淡。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林昊身上。
林昊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先是快步走到里克身邊,蹲下探查。里克的氣息依舊微弱得可怕,靈魂之火搖曳不定,仿佛隨時會熄滅。燃燒靈魂本源的代價,遠比肉體創傷更加致命。
他又看向被西蒙緊急注射了鎮靜劑、重新陷入昏睡的萊茵多特。她那原本充滿生機的綠色長發,此刻也顯得有些枯槁。靈魂編制的反噬和外部惡意的沖擊,讓她的狀態極不穩定。
“西蒙,他們倆的狀況,能支撐移動嗎?”林昊的聲音低沉。
西蒙推了推他的靈子護目鏡,數據流在鏡片上快速滾動:“里克隊長必須絕對靜養,任何顛簸都可能讓他的靈魂徹底消散。萊茵多特小姐的情況稍好,但靈魂紊亂需要穩定環境進行梳理,強行移動風險很大。”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的‘生態摹筆’只能維持他們現狀不惡化,治愈……需要時間和更專業的環境,或者船長你完全恢復后的靈魂編制。”
林昊的心沉了下去。這意味著,他們不能立刻通過那條新出現的通道離開。
“納莫先生,”
他轉向深藍遺民的領袖,“關于剛才那個聲音……‘古老的契約’,‘鑰匙的守護者’,還有‘風暴岬’,你知道多少?”
納莫看著手腕上已經恢復平靜的通訊器,臉上帶著困惑與追憶:
“先祖的記載很模糊……只提到在極致的危難時,可以向‘冰裔’發出求援信號,他們守護著某種關乎世界平衡的‘鑰匙’。至于‘風暴岬’……”他搖了搖頭,
“我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但先祖的航海日志里,似乎提到過西方盡頭有一片永恒被風暴籠罩的海域,被稱為‘航海家的墳墓’……”
又一個未知而危險的目的地。
“康納德,”林昊繼續點名,“記錄下剛才那道冰凍光束的能量特征,以及那個冰雪人形出現時的所有靈壓數據。分析那條通道的情況,評估穩定性和可能通往的方向。”
“明白!”康納德立刻應道,「萬識之書」和「解析之筆」再次亮起微光,開始工作。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充滿了研究者遇到未知事物時的專注。
西蒙走到林昊身邊,低聲道:“船長,外面海軍的情況不明,但那群‘冰裔’能瞬間冰封海域并擊潰一艘軍艦,實力深不可測。他們救了我們,但目的未知。那條通道……是出路,還是另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