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吹拂著他的衣角,帶來一絲涼意,也帶來了那若有若無的、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
他屏住呼吸,將靈壓感知放到最大,如同夜行的貓科動物,在屋頂之間悄無聲息地跳躍、奔行。瞬步的消耗比想象中大,僅僅是幾次中短距離的移動,就感覺體內的靈壓減少了近十分之一。他不得不放慢頻率,更多依靠肉體的力量和屋頂的地形進行移動,只有在跨越寬闊街道時才謹慎使用瞬步。
越靠近目標地點,那股陰冷、混亂的邪惡氣息就越發清晰。那是一種純粹的、對生靈充滿惡意的感覺,讓他體內的靈壓都自發地加快了運轉,產生出一種本能的排斥和警惕。
同時,那奇異的共鳴感也更強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輕聲呼喚。
終于,他在一處屋檐邊緣停下,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下方是一條狹窄、陰暗的死胡同,堆滿了廢棄的木箱和垃圾,只有一盞煤氣燈在巷口投下昏黃的光暈,勉強照亮了巷子深處的一幕。
一個穿著邋遢水手服、滿臉絡腮胡的醉漢,正背靠著墻壁,癱坐在地上,嚇得渾身篩糠般抖動,褲襠處一片潮濕,酒早就嚇醒了。他張大嘴巴,卻因為極致的恐懼只能發出“啊啊”的驚喊聲。
而站在在他面前,是一個……怪物。
那東西大約兩人高,外形大致呈人形,但身體仿佛由某種不斷滴落的、渾濁的白色黏液構成,輪廓模糊不定。它的臉部被一張慘白的、只有簡單孔洞的骨質面具覆蓋了大半,面具下的眼睛位置是一片空洞的黑暗。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胸口中央,有一個碗口大小的、貫穿前后的空洞!
它發出那種低沉的、令人牙酸的嘶吼,緩緩逼近醉漢,似乎對醉漢身上散發出的濃郁恐懼情緒極為享受和……饑餓。
“這是虛?”
林昊的心臟狠狠一抽。雖然只是最低級的虛,但那直觀的邪惡與怪異外觀,依舊帶給了他巨大的沖擊力,遠非漫畫或動畫所能比擬。
而那股奇異的共鳴感……并非來自這只虛。林昊的目光越過虛,看向死胡同最深處,那里似乎堆著更多的廢棄物,共鳴感似乎源自那里,但這只虛的存在,極大地干擾了他的感知。
救,還是不救?
眼看那虛抬起了如同黏液構成的、扭曲不定的爪子,緩緩抓向幾乎快要暈厥的醉漢,林昊腦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崩斷!
“住手!”
一聲大喝脫口而出,連林昊自己都愣了一下。他原本真的只想看看就走的!
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而且,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被怪物殺死吞噬,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無動于衷!
那虛的動作猛地一滯,扭曲的脖頸發出“咔咔”的聲響,那張空洞的骨質面具緩緩抬起,鎖定了屋頂上的林昊。
下一秒,一股更加狂暴、充滿貪婪和惡意的氣息從它身上爆發出來!相比于普通人類的恐懼,林昊身上那雖然微弱卻純凈的“靈壓”,對它而言仿佛是更加誘人的美味!
“吼——!”
它放棄了近在咫尺的醉漢,發出一聲興奮的嘶吼,猛地縱身一躍,那黏液構成的身體展現出驚人的彈跳力,直接撲向了屋頂的林昊!
腥臭的風撲面而來!
林昊臉色劇變,第一次實戰的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大腦幾乎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