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和三番隊隊長康納德藏在底艙,眉頭緊鎖。他們不便直接插手這種凡人間的爭斗,暴露能力的后果難以預料。
所幸,“海狐號”的船長經驗老道,指揮船只且戰且退,并利用一陣突然出現的海霧,勉強甩開了“裂斧海賊團”的追擊。但船上已然多了數名傷員,氣氛變得沉重而壓抑。
這場遭遇,如同一個縮影,讓林昊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個時代的混亂與殘酷。
入夜,明月高懸。
林昊獨自站在貨艙口,望著外面波光粼粼的海面,心情卻無法平靜。白日的戰斗、船員的恐懼、傷者的呻吟,種種負面情緒仿佛還殘留在空氣中。
他下意識地運轉靈壓,試圖平復心緒,卻忽然感覺到一絲異樣。
周圍的空氣里,似乎彌漫著一種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雜質”?一種陰冷、混亂、帶著微弱負面情緒能量的粒子,正從海面、從這艘船、甚至從遠方看不見的陸地方向緩緩匯聚而來,如同受到某種牽引,融入大海和空氣之中。
這是……靈子?被污染、被扭曲的靈子?
是因為大海賊時代開啟,無數人產生的恐懼、貪婪、殺戮、絕望等負面情緒,正在潛移默化地滋養著這個世界陰暗面的能量?
“提示:檢測到環境中負面靈子濃度輕微上升。長期暴露于高濃度負面靈子環境,可能加速虛的滋生與強化,或對心志不堅者的靈魂產生侵蝕。”
系統的提示證實了他的猜測。
林昊的心猛地一沉。這個世界的問題,遠比他想象的更復雜。不僅僅有天龍人的壓迫,還有這種因時代浪潮而引發的、更深層次的能量層面的污染。
就在他為此感到憂心時,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感應,再次突兀地閃現!
與在羅格鎮時感知到的、來自老學者靈魂的共鳴不同,也與羅杰斬魄刀那次的異常波動不同。
這一次的感應,極其遙遠、極其微弱,仿佛來自大海的最深處,又像是來自極高遠的天空之上。它并非持續的波動,而更像是一個短暫的、強力的“心跳”!
咚!
一聲仿佛直接敲擊在靈魂層面的、無聲的震響!
這震響轉瞬即逝,快得讓人以為是幻覺。但它帶來的影響卻清晰可見。
林昊體內溫順流轉的靈壓猛地躁動了一下,他手中的淺打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低鳴,甚至連身邊三番隊隊長康納德都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疑惑地“看”向遠方。
“警告:檢測到超高強度未知靈壓源短暫爆發,”
“方位:無法鎖定,”
“距離:極度遙遠。”
“性質:無法分析,”
“威脅等級:無法判定。”
系統一連串的“無法”讓林昊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什么?!
難道除了虛和死神(目前似乎只有他自己和賦予的隊員),這個世界還存在其他未知的、擁有龐大靈壓的存在?還是某種天災般的靈子現象?
這突如其來的發現,讓他剛剛因為離開羅格鎮而稍微放松的心情,再次被巨大的未知和緊迫感所籠罩。
時代的濁流,遠比肉眼所見的更加洶涌深邃。
(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