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見過小玉兒,就是沒說過話。沒想到在這種難堪的境地,會見到十四貝勒福晉。
范夫人已經(jīng)不哭了,她麻木的站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命運。
小玉兒擋在他們夫婦中間,“本福晉好心好意送夫人回來,先生不請喝杯茶嗎?”
坐在書房里,范先生一躬掃地,“多謝福晉的救命之恩?!?/p>
“然后呢,怕不是明天就要見到夫人的尸首了?”
范先生捋了捋黑白參雜的胡須,臉上滿是愧色,“出了這樣的事,夫人怕是……”
小玉兒抬手制止他未說的話,“先生大才,皇上都聽你的話,你的夫人難道比皇上還大?”
“你要她活,她必得活;要她死,現(xiàn)在怕就得咽氣?!?/p>
“我跟先生不熟,也無話可說。但請先生記住,故國南望,你都沒死,就沒有失節(jié)婦人該死的道理?!?/p>
“皇后命我救出夫人,也請先生不要違逆皇后的意思。”
小玉兒全然沒看范先生難看至極的臉色,徑直走出去。
她看見廊下躲在柱子邊楚楚可憐的范夫人,露出個溫柔和善的笑意,隨即頭也不回的上了馬車。
這件風(fēng)流韻事傳到多爾袞那里,他略微沉思一下,還是來到了正房。
小玉兒已經(jīng)散了頭發(fā),要上床休息。看見多爾袞沒讓通報,就那么走了進來,也不覺得意外,更沒起身迎接,就那么躺進了被窩里。
“貝勒爺想要問什么就問,不問我就要睡覺了?!?/p>
多爾袞借著燭火看名義上的福晉,成婚后兩年多的時間里,把自己養(yǎng)的面色紅潤。
“你膽子不小,竟然敢得罪莽古爾泰。”
小玉兒覺得他說的不對,“不是我想得罪,而是姑姑不好插手這件事。我不去做,范夫人必死無疑。”
多爾袞這兩年在府的時間并不多,可多鐸的妾室難產(chǎn),是小月兒幫忙照顧才留下個男孩。
每次兄弟二人出征,小月兒就把隔壁的女眷照顧的很好。哪怕多爾袞想說個不好來,多鐸也不愿意。
“你此舉純屬無事找事?!?/p>
夜晚很涼,小玉兒將被子蓋到眼睛,“有權(quán)勢的男人為所欲為,女人哪有反抗的力量?!?/p>
“我不過是想到了當(dāng)年的姐姐,她沒得選,范夫人也沒得選?!?/p>
多爾袞啞然無聲,默默的坐了半天,剛想說讓對方不要太過擔(dān)心,莽古爾泰沒幾天好日子了,就聽見均勻的小呼嚕聲。
他起身走到床邊,福晉已經(jīng)睡的香甜。
多爾袞喉嚨滾動,最后還是沒有伸出手,他深愛大玉兒,自然要遵守誓言。
出乎所有看熱鬧人的意外,范夫人沒有尋死。過了幾日,莽古爾泰和手下喝酒,說了醉話,說他早就準(zhǔn)備好要造反。
這下算捅了馬蜂窩,皇太極將他抓進大牢里,也沒有人關(guān)心那些風(fēng)流韻事,生怕惹火上身。
哲哲更沒放在心上,就像那些本來該殺掉的南人,現(xiàn)在還好好活著一樣,這些人活了也成,死了也無所謂。
她現(xiàn)在是皇后,還要平衡后宮,沒有那么多心思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大玉兒卻不同,發(fā)覺范先生是皇太極的左膀右臂,在二人討論國事的時候,經(jīng)常送去親手熬煮的奶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