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的葬禮上,弘安跪在最前面,弘時與他并肩,其后是歲數小的兄弟。
嬪妃們都站在后面,大家都在流淚,此刻是都帶著真心。
雖然她們沒有跟著作惡,可二阿哥就這么死了,皇后和賢妃不知道要瘋成什么樣子。
最讓嬪妃們不安的,就是博爾濟吉特氏明明是誣告,卻沒有一個人提前通風報信。
此事難以善了。
甄嬛也來了,只不過她一夜未睡,又驚又怕,竟然在葬禮上昏厥了過去。
太醫把脈后才知道,甄嬛又有了身孕。
皇帝沒有對甄嬛責罰,但也沒有對撞柱而死的張貴人寬待,草草下葬的張貴人,連一副好棺槨都沒有。
弘治下葬后,宜修就病倒了,直到暖風吹起時,她才能起身。
期間皇上只來看過她一次,彼時她都燒糊涂了,還要掙扎著起身行禮。
“你這又是何苦?”
宜修含含糊糊的說道,“皇上是天子,喜怒都不能過于心,但臣妾只是個女子,自然失態了。”
“皇上怕是忘了,弘治小的時候,臣妾還養了他兩年。他模樣長的好,人又孝順,對兄弟們也好?!?/p>
“只是可惜,弘治還沒娶福晉呢。”
皇帝心里不是不難過的,或許一開始,他只是想警告長大了阿哥們,后來只能說,一步錯,步步錯。
皇后和宜修一脈元氣大傷,太后聽聞此事,也臥床了。
皇上可以對妻妾不聞不問,但不能不去看太后。
太后心里明鏡似的,皇帝與他的皇阿瑪沒有什么區別,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竹息搬來凳子,皇上坐了下來,母子相對無言,還是太后開口打破了寧靜。
“博爾濟吉特氏不能留,早點送她上路吧。”
皇上卻沒有立即說好,“皇額娘,她是蒙古格格,沒了她,蒙古還會再送一個過來?!?/p>
“那就讓他們送,咱們送去聯姻的公主還少嗎?年紀輕輕就薨了的公主還少嗎?”
太后說完這幾句話,忍不住咳嗽起來。
皇上伸手扶住太后的肩膀,手下的觸感提醒他,皇額娘瘦了好多。
權衡利弊之下,終歸是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