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恐慌,怕自己也這樣老。
宜修一直服侍皇上喝了藥睡下,才退出養心殿。
暗影處,福祿現出身形,他是李德壽的徒弟,人長的普普通通,也學了幾天拳腳。
“娘娘,皇上已經擬詔了。”
宜修腳步停下,聲音微不可聞,“王公大臣們都來過了?”
“皇上只聽沒說,在皇后娘娘她們來之前,就已經留了詔書。”
“讓奴才放到正大光明牌匾后面了。”
黑夜之中,宜修的眼睛亮的驚人,“本宮已經和弘毅說了,這件事了,你就到他身邊當差。”
福祿規規矩矩的打個千,身影又隱藏在黑暗里。
本來要等到第三日看見效果,皇上才能放心吃藥,可第二日的夜間,他就等不了。
明明天氣并不算炎熱,皇上覺得心里燒的他難受,無端想起御花園池子里的金魚,蹦到草地上無力的張著嘴,等待死亡的到來。
“去,找貴妃來,快,點。”
皇上喘了好幾口氣,他迫不及待要看看宜修怎么樣了,枯木逢春,一定能救得了他的命。
宜修安安穩穩的走到皇上面前,她一點事都沒有。
“快,把藥喂朕吃下。”
這藥好似仙露,剛咽下喉嚨,身子立馬就舒緩了,再無倦怠。
皇上從來沒有這樣舒服過,他甚至認為自己馬上就要好了。
宜修跪在床前,神情非常認真,“臣妾侍奉皇上已經有三十載,在皇上心里,與姐姐相比如何?”
皇上身子舒坦,也有了精力挑剔,自然沒有心思哄個老女人,“你怎么能跟純元比?”
“純元是嫡女,你是庶出;論才情,論美貌,你哪點都比不上她。”
“純元賢惠又不善嫉,后宮嬪妃都對她沒口稱贊。你生了好幾個阿哥還不滿足,還要整養子養女在身邊。”
“貪得無厭,什么都想要。”
宜修聽著如此誅心的言論,既沒有羞愧的哭泣,也沒有為自己辯解,而是笑著問皇上,“姐姐真的是賢后嗎?”
“臣妾有一件事,也是現在才得知,關于后宮多年無子的秘密,臣妾不知道該講不講。”
皇上想著宜修或許藏私,還有第二顆枯木逢春沒有拿出來,縱使已經不耐煩,還得耐著性子問。
宜修掐算著時間,聞著比往日更濃烈的龍誕香,身段更謙卑,壓著聲音緩緩說道,“太醫蔣正死前跟臣妾說他對不住皇上,學藝不精,發現皇上身體有恙,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