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跨洋的糧倉與隱秘的金庫（第2頁）

“廢紙，對嗎？”萊昂納多打斷他，聲音平淡無波，帶著一種貴族式的矜持和不容置疑，“這正是我的委托人看中的。危機總會過去，美利堅的潛力毋庸置疑。我的委托人認為，現(xiàn)在是‘價值投資’的絕佳時機。當然，”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精明的算計，“鑒于當前的市場……恐慌情緒，我們認為報價，至少應該比上一個交易日，再低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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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的場景，在巴黎羅斯柴爾德銀行的意大利分支、以及幾家與科斯塔有隱秘聯(lián)系的歐洲投行中反復上演。萊昂納多如同最高明的操盤手，指揮著多個精心構建、層層嵌套的“意大利貴族信托”，通過不同的渠道，以匿名的方式，如同幽靈般在美國債券市場的廢墟上穿行。

他嚴格遵循亞歷山德羅的指令：

目標精準：只瞄準具有長期戰(zhàn)略價值、破產(chǎn)風險相對較低的鐵路公司債券，尤其是那些涉及橫貫大陸鐵路計劃的早期債權。伊利鐵路、賓夕法尼亞鐵路的債券成為主要獵物。

分散隱蔽：單個信托的收購量嚴格控制，絕不引起市場注意。通過多家銀行分散操作，資金來源也經(jīng)過多重偽裝。

壓價無情：充分利用歐洲資本對美國資產(chǎn)的極端恐慌和厭惡，將收購價格死死壓在35-40美元（面值100美元）的區(qū)間，甚至更低。

一張張代表著美國鐵路公司沉重債務、此刻卻被視為廢紙的債券憑證，如同涓涓細流，悄無聲息地匯入那些神秘的“意大利貴族信托”名下，最終流入由萊昂納多絕對掌控的、位于瑞士的秘密金庫。這是一場對恐慌的極致利用，一場在廢墟上構建未來金山的隱秘行動。

政治的破冰：危機中的“綠色通道”。就在糧食船隊穿梭大洋、債券幽靈暗中吸籌的同時，亞歷山德羅在政治戰(zhàn)線發(fā)起的攻勢，也借著危機的“東風”，取得了關鍵突破。

托斯卡納大公國，佛羅倫薩，美第奇宮，氣氛凝重。托斯卡納大公看著手中那份蓋著撒丁王國部委大印、措辭懇切卻暗含壓力的“緊急協(xié)商邀請函”，又聽著財政大臣匯報國內糧價開始不穩(wěn)、商人抱怨運輸不暢的消息，眉頭緊鎖。

“撒丁人……倒是會挑時候。”大公沉吟著。科斯塔集團“恰好”運抵熱那亞、并“慷慨”表示可以優(yōu)先供應托斯卡納（當然價格不菲）的美國糧食，成了最有力的敲門磚。信中提出的“危機時期基礎物資優(yōu)先流通綠色通道”，暫時擱置關稅爭議，保障糧食、煤炭等生命線暢通，在生存壓力面前，顯得無比務實和誘人。

帕爾馬、摩德納等小邦的情況也大同小異。恐慌情緒和對物資的渴望，壓倒了頑固的地方保護主義。

在亞歷山德羅派出的特使（由西爾維奧親自擔任，攜帶糧食樣品和“合作”方案）的積極斡旋下，在加富爾首相默許的外交壓力下，一份名為《北意大利地區(qū)危機時期基礎物資優(yōu)先流通與簡化通關臨時協(xié)定》的協(xié)議，在熱那亞港由各邦代表緊急簽署。

當然所有談判都少不了拉鋸，托斯卡納大公和帕爾馬公爵提出不少附加條件（如要求更多糧食配額等），西爾維奧需要在亞歷山德羅授意下靈活應對，做出有限讓步，協(xié)議才能快速簽署。

雖然只是臨時性的、范圍有限的協(xié)議，但這標志著北意諸邦之間森嚴的關稅壁壘，第一次被“危機互助”的名義撕開了一道口子！貨物（尤其是糧食、煤炭）在簽署國之間的流動獲得了優(yōu)先權和通關便利。亞歷山德羅在協(xié)議簽署儀式上作為撒丁王國次長發(fā)表講話，將之譽為“北意大利命運共同體意識的覺醒”。

這道“綠色通道”，不僅暫時緩解了部分物資壓力，更成為亞歷山德羅和加富爾未來推動全面關稅同盟最有力的先例和支點。政治的齒輪，在經(jīng)濟的驚雷與糧食的誘惑下，被艱難卻堅定地撬動了。

熱那亞港，科斯塔集團總部頂層。亞歷山德羅俯瞰著繁忙的港口，一艘艘懸掛科斯塔旗幟、吃水極深的貨輪正在卸下金黃的美國谷物。他手中把玩著一份萊昂納多從瑞士發(fā)回的加密簡報，上面羅列著那些以廢紙價格購入、此刻靜靜躺在金庫中的美國鐵路債券清單。

大西洋彼岸的驚雷，帶來的不僅是毀滅。對于洞察先機、敢于豪賭的掠食者而言，這驚雷，是沖鋒的號角，是收割的鐮刀，更是鑄造更龐大帝國基業(yè)的……第一塊奠基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屬于勝利者的弧度。風暴，還在繼續(xù)，但他已穩(wěn)穩(wěn)立于浪潮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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