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那亞,科斯塔集團總部大廈頂層會議室。1859年的一場風雪席卷著利古里亞海,將巨大的落地窗拍打得噼啪作響。室內卻溫暖如春,巨大的水晶煤油吊燈散發著柔和而明亮的光,映照著長條形桃花心木會議桌旁一張張或激動、或沉穩、或飽含期待的面孔。
科斯塔集團年終總結會議。集團真正的核心,齊聚一堂。亞歷山德羅·科斯塔端坐主位,深灰色的定制西裝取代了海軍制服,但那股久居上位、掌控一切的冷冽氣場絲毫未減。他左側是如同家族影子般的老管家安東尼奧,雖然名義上只是“審計總監”,但那雙閱盡滄桑的眼睛掃過全場,無人敢輕視。右側是萊昂納多·巴爾迪,這位年輕的銀行家愈發沉穩,金絲眼鏡后的目光銳利如算盤珠。
會議前半程是枯燥卻震撼的數字洪流。萊昂納多主導的財務報告,每一個數字都重若千鈞。
鋼鐵廠(托馬索·斯帕諾、文森特·托馬斯):二期產能全開,海軍裝甲鋼、鐵路鋼軌、蒸汽鍋爐訂單爆滿,年度利潤激增200%,突破1,100,000里拉,船塢排期已至1861年中。
精密機械制造公司兵工廠(路易吉·費拉利):得益于陸軍、海軍陸戰隊及“特殊渠道”訂單,C1858步槍、新式火炮、輕型迫擊炮生產線晝夜不息,凈利潤500,000里拉。
航運貿易公司(西爾維奧):戰爭運輸合同(含政府補償)、戰后倫巴第“抄底”貿易、國際糧食轉口、黑海-地中海航線壟斷,利潤970,000里拉。朱塞佩補充了港口吞吐量和船隊擴張數據。
商業銀行(萊昂納多):戰爭債券承銷(巨額傭金)、政府過橋貸款(高息)、工商業貸款(低風險)、跨境匯兌,利潤800,000里拉。
紡織廠(馬西莫):全力保障軍需被服、帳篷,民用市場恢復,利潤220,000里拉。
民生板塊(馬可、費迪南多):餐飲連鎖擴張至主要城市、橄欖油依托貿易網絡行銷歐洲,合計利潤約350,000里拉。
報業公司(貝洛蒂、莫雷蒂):《復興報》發行量王國第一,廣告收入激增,畫報新興,利潤160,000里拉。
黑水安保(阿爾貝托):“官方”安保合同、特殊運輸押運、“咨詢服務”費,利潤150,000里拉(賬面數字,大量“特殊”開支未計入)。
“……綜上,扣除所有運營成本、稅收、研發投入及預留發展基金,”萊昂納多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科斯塔集團1859財年,歸屬集團總部的凈利潤,為——”他刻意停頓,目光掃過全場屏息凝神的面孔,“4,250,000里拉。”
四百二十五萬!這個數字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短暫的死寂后,是壓抑不住的倒吸冷氣聲。馬西莫·羅西手中的鉛筆“啪嗒”掉在桌上,費迪南多·里瓦張大了嘴,連最冷靜的埃利奧,握著報告邊緣的手指也因用力而發白。
四百二十五萬里拉,這意味著什么?一個托斯卡納中等莊園的年凈收入不過幾千里拉,一個王國將軍的年俸加津貼勉強過萬里拉。這筆財富足以買下幾個富庶的伯爵領,支撐一場中等規模的戰爭。
亞歷山德羅臉上卻無半分波瀾。他端起骨瓷茶杯,輕抿一口溫熱的錫蘭紅茶,目光平靜地掃過一張張因震撼而失態的臉。心中掠過一絲前世記憶帶來的荒誕感慨:“四百多萬……在這個蒸汽與馬車的時代,確實是潑天的富貴了。可離我‘穿越前’那個‘小目標’(一個億)有點遠……呵,看來想當19世紀的‘馬爸爸’,路還長著呢。不過,”他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自嘲,“畢竟這四百多萬,每一里拉都浸染著硝煙和算計。”這念頭一閃而過,旋即被冰冷的現實取代。金錢,只是實現目標的工具,是構筑權力的基石。
“很好。”亞歷山德羅放下茶杯,聲音不高,卻瞬間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和粗重喘息。“這份成績,是在王國戰爭陰云下,在座諸位嘔心瀝血、戮力同心的結果。科斯塔集團已不僅是熱那亞的驕傲,更是支撐王國統一偉業的鋼鐵脊梁。”
贊譽之后,是權力的重新分配與未來的藍圖。“安東尼奧,”亞歷山德羅看向老管家,“宣讀集團董事會改組決議及新章程草案。”
安東尼奧站起身,展開一份厚重的羊皮紙文件,聲音沉穩而清晰:“經集團創始人及老板亞歷山德羅·科斯塔閣下授權,現宣布:1。科斯塔集團董事會正式改組,原家族決策委員會解散。新董事會成員如下:
董事長:亞歷山德羅·科斯塔
副董事長兼集團審計總監:安東尼奧·科斯塔
董事、首席財務官(CFO):萊昂納多·巴爾迪
董事、航運貿易總裁:西爾維奧·馬爾凱蒂
董事、工業總裁(鋼鐵、造船、機械兵工廠):托馬索·斯帕諾、文森特·托馬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