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年末,寒冬,撒丁王國。普隆比耶爾密約如同一道無形的鐵幕,將戰(zhàn)爭的倒計時悄然鎖死在撒丁與法國的最高決策層。外界雖未聞驚雷,但空氣中彌漫的硫磺與鋼鐵的氣息,已濃得化不開。整個王國,在加富爾與亞歷山德羅的意志驅動下,化身為一臺精密而狂熱的戰(zhàn)爭機器,而科斯塔工業(yè)帝國,正是這臺機器最核心、最強勁的引擎,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由于亞歷山德羅工作重心轉移至海軍部,科斯塔集團具體業(yè)務充分授權給核心團隊(安東尼奧、萊昂納多、西爾維奧、埃利奧、盧卡、阿爾貝托等),他抓大放小,專注于戰(zhàn)略決策和關鍵節(jié)點(如議會、海軍部、商業(yè)集團核心決策)。為了鼓勵集團核心團隊積極性,亞歷山德羅開始有了在科斯塔集團高層實行分紅制的想法,但要在戰(zhàn)爭結束后執(zhí)行。
熱那亞,科斯塔鋼鐵廠。昔日尚能分辨晝夜的廠區(qū),此刻已被永不熄滅的爐火映照成一片赤紅的地獄。巨大的高爐如同沉睡的火山巨獸,晝夜不息地吞吐著焦炭與礦石,噴涌出熾熱粘稠的鐵水洪流。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硫磺、金屬粉塵和灼人的熱浪,工人們的身影在蒸騰的熱氣與飛濺的鋼花中如同鬼魅。
“快,二期熔爐必須提前點火,船廠等著我們的裝甲鋼。”工頭的嘶吼在機器的轟鳴中幾不可聞。
鋼水被鑄成粗壯的鋼軌,源源不斷裝上火車,駛向王國北部邊境,加固著指向奧地利的“鋼鐵命脈”。更精煉的特種鋼材,被鍛造成厚實的船用鋼板、堅韌的槍管、冰冷的炮膛。產(chǎn)能報表上的數(shù)字,如同脫韁野馬般瘋狂飆升。亞歷山德羅親批的二期擴產(chǎn)計劃,在重金投入和近乎嚴苛的工期要求下,硬生生提前一個月完成!這里流淌的,不再是鐵水,而是王國血管中奔涌的鋼鐵血液!
熱那亞港,科斯塔造船廠。巨大的船塢如同鋼鐵巨獸的巢穴。最核心的1號船塢內(nèi),一艘線條更加流暢、艦體明顯增大的鋼鐵戰(zhàn)艦已初具雛形——這是排水量3000噸“海狼級”高速巡洋艦“統(tǒng)一號”。船臺上焊花飛濺,鉚釘槍的咆哮連綿不絕,工人們?nèi)缤浵伆闩矢皆阡撹F骨架之上,日夜趕工。隔壁的2號船塢,一艘老式風帆戰(zhàn)艦正被“開膛破肚”,舊鍋爐被吊出,巨大的新式水管鍋爐正被艱難地塞入,甲板上,工人們正切割炮位,準備加裝速射炮基座。
港口錨地,懸掛科斯塔旗幟的商船隊也籠罩在戰(zhàn)爭的陰影下。技工們正緊張地為部分重點船只的輪機艙、指揮室加裝沙袋和簡易的鐵板防護。另一些船只則接到了海軍的秘密通知,船員開始接受基礎的軍事訓練,船艙內(nèi)預留了改裝成臨時運兵船或補給船的空間——它們,是海上生命線最后的預備隊。
都靈近郊,科斯塔精密機械制造公司(科斯塔兵工廠)。這里的氣氛緊張而有序,少了鋼鐵廠的狂野,多了幾分冰冷的精確。嶄新的流水線上,精密的零件被熟練的工人快速組裝。槍托撞擊的悶響、彈簧壓縮的輕鳴、金屬拋光時的嘶嘶聲,交織成殺戮的序曲。
“C1858型”后裝線膛步槍和新式的后裝野戰(zhàn)炮,以其超前的射速和可靠性,開始小批量走下生產(chǎn)線,它們優(yōu)先裝備了王國最精銳的“近衛(wèi)軍團”和亞歷山德羅親手打造的海軍陸戰(zhàn)隊。而在另一個相對安靜的車間里,一種結構簡單卻威力不俗的武器——輕型迫擊炮的炮管和底座正被仔細檢驗,它們將被配發(fā)給海軍陸戰(zhàn)隊,成為登陸時撕裂塹壕的尖牙。
都靈,科斯塔銀行總部。這里沒有機器的轟鳴,只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算盤珠子的急促碰撞。戰(zhàn)爭的代價是天文數(shù)字的金幣,王國財政部發(fā)行的戰(zhàn)爭債券,如同雪片般涌向市場。科斯塔銀行憑借其雄厚的資本和信譽,成為承銷的主力軍。銀行經(jīng)理們穿梭于都靈的富豪沙龍與外省的商會之間,用“愛國”與“穩(wěn)定高回報”的雙重誘惑,將社會財富源源不斷地吸入戰(zhàn)爭的金庫。同時,銀行還為王國政府提供了數(shù)筆關鍵的短期過橋貸款,以解燃眉之急。每一筆簽字,都讓科斯塔銀行與國家利益的綁定更深一層,如同巨蟒纏繞獵物,汲取養(yǎng)分的同時也提供支撐。
黑水安保公司訓練營,皮埃蒙特山區(qū)。寒風凜冽的冬季山谷,呵氣成霜。訓練強度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泥濘的匍匐場、冰冷的障礙墻、實彈橫飛的靶場…慘叫聲與教官的怒罵是這里的背景音。
“快!快!你們這群軟腳蝦,奧地利佬的子彈可不會等你們喘氣。”阿爾貝托·羅西,如今的黑水總教官,眼神如同鷹隼般銳利。他面前,是規(guī)模擴大了一倍有余的黑水骨干。
一部分最精銳、水性好的成員,已經(jīng)悄然換上了海軍制服,融入了海軍陸戰(zhàn)隊,成為掌控這支新力量的“骨中之骨”。另一部分,則被抽調(diào)到都靈、熱那亞等重要城市,負責核心人物(包括亞歷山德羅本人、關鍵工業(yè)設施負責人等)的安全保衛(wèi),以及配合王國安全部門進行反間諜布控。他們?nèi)缤幱爸械墨C犬,警惕地嗅探著任何可疑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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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爾貝托親自帶領的一支不足五十人的“尖刀小隊”,正在進行著更為隱秘、殘酷的訓練:地圖判讀、野外極限生存、爆破、無聲潛入、偽裝、審訊與反審訊…他們學習意大利北部的方言,研究奧地利軍隊的編制和后勤節(jié)點地圖(由亞歷山德羅通過情報渠道提供)。他們的任務只有一個:當戰(zhàn)爭爆發(fā),像淬毒的匕首,插入奧地利人后方的軟肋,焚燒倉庫,癱瘓鐵路,制造混亂!戰(zhàn)爭的陰云,催生著最黑暗的利刃。
《復興報》總部。貝洛蒂和加斯帕雷的筆,化作了另一種武器。報紙進入全面戰(zhàn)爭宣傳模式:頭版頭條充斥著奧地利在倫巴第的“暴行”(部分真實,部分藝術加工),渲染著同胞的苦難。
大幅報道王國軍隊熱火朝天的訓練場景、新式武器的威力展示、工業(yè)生產(chǎn)的“奇跡”(科斯塔工廠的照片和“鼓舞人心”的產(chǎn)能數(shù)據(jù)被重點突出),塑造著全民備戰(zhàn)的激昂氛圍。
而亞歷山德羅·科斯塔的名字和形象,更是被推上了神壇。他視察鋼鐵廠爐火旁堅毅的身影、在海軍部作戰(zhàn)室運籌帷幄的側寫、撫摸著“統(tǒng)一號”龍骨時充滿力量的話語…被精心編織成“工業(yè)巨子”、“海軍守護者”、“統(tǒng)一事業(yè)鋼鐵支柱”的完美形象。報紙刻意淡化了他的議員和部長身份帶來的政治爭議,將他塑造成一個超越黨派的、純粹為意大利強大而燃燒的實業(yè)家與愛國者。輿論的熔爐,將他鍛造成了一面金色的戰(zhàn)旗。
亞歷山德羅本人,如同一個永不疲倦的精密陀螺,在都靈議會(以“統(tǒng)一派議員聯(lián)盟”掌控局面)、海軍部(推進艦隊建設與陸戰(zhàn)隊整訓)、以及遍布北意大利的科斯塔商業(yè)帝國之間高速旋轉。他面容冷峻,眼神深處是冰封的湖面,下達的每一個指令都清晰、冷酷、不容置疑。高壓之下,他的精力仿佛無窮無盡,如同一臺冰冷的戰(zhàn)爭機器本身。
只有在回到那座位于都靈富人區(qū)、戒備森嚴的宅邸,看到埃琳娜微微隆起的小腹時,他眼中那萬年不化的寒冰,才會閃過一絲極其罕見的、近乎人性的柔和。他們的婚姻,在公眾視野里是無可挑剔的貴族典范,是工業(yè)資本與古老門第的強強聯(lián)合。在私密的書房里,則是盟友間冷靜的情報交換與政治分析。而在更深的、只有兩人的臥室空間里,則多了一份無言的支持與休憩。埃琳娜以她高超的手腕和家族影響力,在貴族沙龍和夫人圈中游刃有余,為亞歷山德羅維系著至關重要的傳統(tǒng)人脈網(wǎng)絡,消弭著潛在的敵意,傳遞著需要傳遞的信息。她是他冰冷戰(zhàn)爭機器上,一道溫潤而堅韌的護甲。
戰(zhàn)爭的陰云,沉甸甸地壓在撒丁王國的上空,空氣凝固如鉛。但在這片壓抑之下,鋼鐵在咆哮,金幣在流動,槍炮在鑄造,人心在躁動。亞歷山德羅·科斯塔的帝國,正以最狂野的脈動,驅動著整個王國,義無反顧地沖向那道即將被血與火撕開的地平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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