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了張嘴,有點說不出話。
“可是我走到現在也不容易啊……”
今年本來是最有可能升上首席的一年,可因為懷孕后總吐,出資方怕耽誤演出,甚至想把我趕出樂團。
中秋的演奏會是我朋友好不容易幫我爭取來的,可團內的鋼琴手說聽到我后臺的干嘔聲就惡心,死活不愿意幫我伴奏。
我不是多有天賦的人,小提琴天天練到手抽筋,才堪堪走到現在,如今因為懷孕,可能連這個位置也保不住。
就算這樣,我也從沒后悔過懷他的孩子。
想說的話太多,委屈太多,我一開口,眼淚就掉下來。
姜赫一個人急匆匆地收拾東西,見我哭,整個人停住。
我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來抱我,再不濟,也會哄我。
可他只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你哭完了多喝點熱水,我走了。”
指甲掐進掌心里。
我啞著嗓子問:“你真的決定要走?怎樣都不后悔?”
姜赫定定地看著我,好久,垂下眼說:“早點睡吧。”
客廳門悶悶地響,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手輕輕撫上小腹,我流著淚,想了很久很久,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你好,我想咨詢一下無痛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