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布衫男子剛走,文事堂里只剩下筆尖劃過紙面的聲音。艾琳低頭寫著“第四條:交易必須公示”,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巡邏隊員沖進來,臉上全是汗。“東區(qū)了望塔打出三短兩長信號!有人在糧倉外圍翻墻!”
艾琳放下筆,站起身就往外走。她一邊走一邊喊親衛(wèi)隊長的名字。那人已經(jīng)在門口等她。
“關(guān)所有入口,拉響戰(zhàn)時警報。”她說,“快哨隊立刻封鎖村口,民兵小隊控制水井和糧道。”
親衛(wèi)隊長點頭,轉(zhuǎn)身去傳令。艾琳快步走向議事廳方向。路上她看到幾處巡邏隊已經(jīng)集結(jié),快哨隊正往村口跑。
她走進議事廳,墻上掛著巡查日志。她翻到今天早上的記錄,發(fā)現(xiàn)有三個屯長沒按時簽到。其中兩人是老墾荒戶,曾管過物資分配。
她叫來記賬員。“最近幾天有沒有人大量領(lǐng)鐵器或糧食?”
記賬員翻了賬本。“李大山昨天領(lǐng)了五把舊鋤頭,說是修田用。趙成前天領(lǐng)了兩袋麥種,登記用途是補種。”
“他們現(xiàn)在在哪?”
“不知道。沒人見他們回家。”
艾琳合上賬本。她走出議事廳,看到遠處廣場上有火光。人群正在聚集,吵鬧聲越來越大。
她帶兩名護衛(wèi)趕過去。還沒到廣場,就聽見有人喊:“我們開荒的時候她在哪?現(xiàn)在倒跟商人勾肩搭背!”“糧倉憑什么讓外人看?”“還權(quán)于老戶!”
她站在高處看清情況。幾百人圍在廣場,手里拿著鋤頭、木棍。中間一群人穿得整齊,站在前方帶頭喊話。那些人她都認識,都是最早一批屯長。
她沒帶武器,只拿了個擴音喇叭走上議事臺。
“我認得你們每一個人的臉。”她說,“你們的孩子在我辦的塾里讀書,你們的工分記在我的冊上。今天誰帶頭,我知道;誰被哄騙,我也知道。”
人群安靜了一瞬。
她舉起一張紙。“這是李大山私藏的鐵器清單,共十七件,包括兩把短刀。這是趙成三天前送出的密信抄本,內(nèi)容是約南坡殘部夜里接應(yīng)。這是王柱子從黑市買火油的憑證,打算燒糧倉。”
她念出三個人的名字。“你們?nèi)齻€,現(xiàn)在站出來,自首還能減罪。其他人,放下工具,不追究。”
沒人動。
“助我擒兇者,記功三分。”她說完,跳下臺,朝人群走去。
幾十個人開始后退。有人扔下鋤頭走了。帶頭的幾個還想喊,但聲音小了。
李大山突然從人群中沖出來,揮著一把短刀撲向艾琳。兩名護衛(wèi)上前攔住,扭打在一起。
艾琳沒停步。她下令快哨隊包圍廣場,切斷所有出口。同時調(diào)輕弩隊到糧倉周圍待命。
半夜時分,李大山等人被抓。他們試圖從北墻挖洞逃走,被埋伏的民兵堵住。
艾琳親自帶隊搜查他們的住處。在李大山床下挖出一箱鐵器,在趙成家灶臺夾層找到一封未寄出的信,上面寫著“奪權(quán)后重分土地”。
第二天清晨,校場中央立起審判臺。艾琳站在上面,面前跪著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