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掠過西林,樹梢晃動,卻沒有鈴聲響起。艾琳站在高臺邊緣,手里的骨哨已經握得發燙。她盯著那片黑沉的林子,耳朵捕捉著每一絲異樣。突然,東門方向銅鑼連響三聲——二級警報!
她立刻吹響骨哨,短促三聲。全村瞬間驚醒。披風一甩,她抓起臺邊的短劍,大聲下令:“傳令各隊,按預案死守!弓箭手上崗,步兵列陣待命!不準亂動!”
話音未落,北坡糧倉上空火把沖天而起——三級信號!敵襲確認。
艾琳躍下高臺,直奔東門。路上一名年輕村民縮在墻角,肩膀發抖。一支箭釘進他身旁的木柱,尾羽還在顫動。艾琳沖過去一把將他拽起:“趴著等死嗎?站起來射!我們背后是家!”
那人嘴唇哆嗦,手指僵硬。艾琳奪過他的弓,迅速搭箭拉弦,瞄準遠處林中一閃而過的火光,一箭射出。箭矢落地偏了半尺,但對面齊射節奏明顯一滯。她再拉弓,又是一箭。第三箭飛出時,敵方弓手后撤了一段距離。
“三人一組,輪射壓制!”艾琳大吼,“西林有絆索,他們不敢強沖!撐住就是贏!”
東門崗哨上,彼得正組織村民裝箭。聽到命令,立刻分出三組人交替射擊。弓弦聲此起彼伏,箭雨對射中,幾支敵箭落在土堆后,濺起塵土。
艾琳轉身沖向校場。那里是臨時指揮點,沙地上還畫著四個區域。她一腳踢翻旁邊的水桶,用腳尖在沙盤上插下紅旗標記東門和西林:“兩翼受壓,主攻可能在這兩處。”
通信員提著火把跑來。“西林陷坑沒觸發,鈴鐺線斷了。”
“知道了。”艾琳點頭,“通知西林小隊,保持隱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擊。”
南渡口橋頭忽然傳來鑼響。老趙敲了三下,節奏不對。艾琳皺眉。這不是約定的警報方式。她立刻叫住一個傳令兵:“去南渡口,告訴老趙,非高臺信號不得調動人手。橋不動,人不離。”
傳令兵剛走,北坡方向又有人影閃動。李嬸派來的婦女氣喘吁吁跑來:“有人往糧倉后坡爬!看不清多少人!”
艾琳盯著沙盤。南渡口異常,北坡現敵蹤,東西兩門持續受壓。敵人多線進攻,真假難辨。她不能亂調兵力。
“讓通信員持火把往返傳遞指令。”她對身邊戰士說,“任何人跨區調動,必須看到我親自點燃的綠火信號。否則一律視為誤報。”
她抽出短劍,在沙盤邊緣劃出一條線:“東門壓力最大,主力仍在原位。西林方向若發現移動目標,允許反擊一次,之后退回掩體。北坡由李嬸帶兩人巡查,只查不追。南渡口——”她頓了頓,“派兩名起義軍戰士繞到橋側后方,潛行查看。若有敵情,點燃煙信號。”
命令傳下去后,她站在校場中央,目光掃視四方。東門箭雨漸密,村民開始有人低頭躲避。她提起火把,快步折返。
“托馬斯!”她喊,“你帶兩個人,從側路摸到東門垛口后面。等我信號,一起站起射擊。”
托馬斯點頭,帶著兩個起義軍戰士彎腰前行。艾琳數著敵方射箭節奏,等到第四輪間隙,猛地舉起火把一揮。
三人同時起身,三箭齊發。其中一箭命中林中一名弓手肩膀,那人慘叫倒地。敵方一陣騷亂,箭雨出現短暫中斷。
“再射一輪!”艾琳下令。
這一輪壓制成功穩住東門防線。村民們不再慌亂,開始有條不紊地裝箭還擊。
西林方向仍無動靜。艾琳派出一名偵察兵貼地前行。那人爬到陷坑邊緣,仔細查看后返回報告:“絆索完好,地面無新腳印,鈴鐺只剩半截繩。”
“說明敵人剪斷了鈴鐺,但沒敢進林。”艾琳判斷,“他們在試探。”
她回到校場沙盤前,重新插旗標記。此時南渡口方向升起一股青煙——是起義軍約定的煙信號。果然有敵潛伏。
她立即下令:“南渡口兩人包抄,不準追遠。逼退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