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二十年前的火光（第2頁）

他苦笑：“失職的人，下場比村民還慘?！?/p>

艾琳心頭一震。她終于明白為何青年亮出布條時，海盜內部會騷動。那不是對敵人的畏懼，而是對清算的恐慌。他們也是鏈條上的一環(huán)，一旦斷裂，便會墜入深淵。

“那你為什么一直不說？”她問。

老村長沉默許久，才開口：“因為我說了也沒用。八年前，我就想揭這事。結果呢？三個人被吊在谷倉外，掛了七天。從那以后，沒人敢提‘灰鷹’兩個字。我把自己鎖在這地窖里，燒了所有記錄，以為只要裝不知道，就能保住剩下的人?！?/p>

他的聲音低下去：“可我錯了。裝不知道，只會讓他們越走越近?！?/p>

艾琳緩緩合上村志。灰塵從書頁間揚起，在燈下浮游片刻，又沉落回石臺。她抬起頭，看著老村長，聲音不高，卻像鐵錘砸在凍土上：

“他們以為我們只會等死。可現(xiàn)在，我們知道他們不是神，是賊，是獵奴的野狗?！?/p>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老村長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久違的光。

艾琳繼續(xù)說：“他們靠恐懼活著?？煽謶钟袀€弱點——一旦被人看清，它就不再是武器。”

老村長忽然動了。他扔掉木杖，一步上前，伸手緊緊握住艾琳的手腕。他的手掌粗糙皸裂，力道大得發(fā)顫：“這次……咱們不能躲了?！?/p>

艾琳沒有掙脫。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掌心貼著對方脈搏跳動的位置：“不是‘不能’，是‘不許’?！?/p>

兩人對視良久。油燈將他們的影子投在土墻上，拉得很長，像兩株枯木終于挺直了脊梁。地窖外風聲漸起，穿過縫隙發(fā)出低鳴，像是遠處山脊傳來的回應。

艾琳低頭再次翻開村志。她在最后一頁空白處摸出一支炭筆，輕輕寫下三個字：“北倉”。筆畫剛落，門外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踩在地窖入口的木板上，發(fā)出細微的咯吱聲。

她立刻合上書，抬眼望向門口。老村長也轉過身，眉頭緊鎖。

腳步聲停了。

接著，是一聲布料摩擦的輕響，像有人蹲在門外，正從懷里掏東西。

艾琳慢慢站起身，手滑向腰間磨刀石。老村長伸手攔住她，搖了搖頭，然后一步步朝門口走去。

門縫透進一線昏光。一只布滿老繭的手從下方伸進來，掌心托著一塊折疊的粗布。布角磨損嚴重，邊緣沾著泥灰，但中央的符號清晰可見——斜十字穿過圓圈，末端微翹。

正是“灰鷹”的標記。

而那塊布，正緩緩向內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