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軟一分,砍進你喉嚨的就是刀。”
“他們不會等你準備好。”
起初,動作仍是生澀的。但隨著一次次重復,有人開始發力,有人學會蹬地借力,有人不再盯著腳下,而是直視前方。矛影漸密,草屑紛飛。一個接一個,草人身上的黑圈被戳爛,鐵片劃出的線也被刺穿多次。
艾琳站在場邊,看著記錄命中數的村民報出數字:
“第一人,十五中。”
“第二人,十九中。”
“第三人,二十三中。”
她點頭,命人換下第一批休息,第二批繼續。太陽升到頭頂時,已有四人能穩定命中目標區域。那名青年最后一次收矛時,矛尖正中草人心口,穿透厚實的稻草堆,釘入后面的木樁。
他站著喘氣,汗水順著下巴滴落。然后,他緩緩抬起頭,看向艾琳。
她沒說話,只輕輕點了下頭。
午后的風卷起沙塵,掠過空地。艾琳召集所有人列隊,將草人重新擺成五人一組的陣型,間距兩步。
“現在不是單打。”她說,“你們要一起上。敵人不會一個一個來。”
她下令模擬推進。兩列人交替前進,前排刺出后迅速后撤,后排補上。第一次演練,節奏混亂,有人搶步,有人絆倒同伴。一次突刺甚至差點扎中前排人的后背。
艾琳立刻叫停。
“太復雜。”她說,“你們不是軍隊。現在,改成小隊突擊。”
她將八人分為五組,每組兩人或三人,輪流從不同方向沖向草人陣,完成刺擊后立即退回。她親自帶隊,喊出口令:“一——踏!二——刺!”
第一輪,仍有失誤。第二輪,動作開始整齊。第三輪,五組接連命中,矛鋒幾乎同時穿透三個草人的要害部位。
圍觀的村民中傳來低低的喝彩。
第四輪結束時,最后一組精準刺穿草人咽喉,全場爆發出一聲吶喊。那名青年突然跨前一步,高舉長矛,聲音顫抖卻響亮:
“我以前是農奴……現在我能保護家人了!”
話音落下,場上靜了一瞬。隨即,掌聲響起,不是禮貌的拍打,而是用力的、帶著哽咽的擊掌。有人抹了把臉,有人挺直了腰。
艾琳望著他,嘴角微微抬起,是這幾天來第一次露出笑意。
“自由,”她說,“要靠自己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