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眼線之死，情報成真（第1頁）

艾琳沖出草棚時，亞瑟正從貨艙拐角奔來。他臉上沾著泥灰，呼吸急促，卻在看見她的一瞬強行壓低腳步。兩人在排水溝入口前半步處停下，中間隔著一道塌陷的石槽。

“老婦沒被帶進主院。”亞瑟說，“他們在貨艙南側(cè)停下了。守衛(wèi)圍成一圈，不讓靠近。”

艾琳沒問原因。她只點頭，手指滑過腰間鐵片邊緣。那塊磨了三年的刃口已經(jīng)嵌進皮帶內(nèi)側(cè)，貼著她的體溫。

“你進去看了？”

“沒近身。”亞瑟搖頭，“但有人從通風口爬出來，是北區(qū)田奴的裝束。我認得他的鞋——左腳補丁縫成十字。他在墻根吐了一口血，轉(zhuǎn)身就走。我沒追。”

艾琳閉眼一瞬。北區(qū)田奴，補丁鞋，吐血……這些不是巧合。她想起昨夜那個消失的男人，還有他手里攥著的半塊面包。若他真告密，此刻押出來的該是艾琳自己。可他們抓了一個洗衣的老婦，又放了個受傷的田奴離開——這是示威，也是試探。

“走。”她說。

兩人繞到貨艙后側(cè)。瑪拉已在預定位置蹲守，背對著巡邏道，手里握著一把削尖的木叉。老湯姆坐在柴堆旁，假裝整理麻繩，耳朵朝向貨艙方向。見艾琳到來，他輕輕敲了兩下膝蓋——巡鈴剛過，空檔六息。

艾琳貼墻前行，借著貨艙底部通風板的陰影接近南側(cè)。地面有拖拽痕跡，濕土上留下斷續(xù)的布條。她俯身拾起一片，翻看背面：無記號，但纖維粗糙，與洗衣棚用的抹布一致。

十步外，守衛(wèi)圍攏的圈子已散開。中央空地殘留一圈踩踏過的泥印，邊緣有一小灘暗紅漬跡。艾琳盯著那片地，沒有靠近。她不需要驗傷，也不需要確認身份——她知道那里曾躺著一個人，而現(xiàn)在，那個人不見了。

“尸體被拖進去了。”亞瑟低聲說，“我看見兩個守衛(wèi)抬著麻袋往里走，門關(guān)了就沒再開。”

艾琳轉(zhuǎn)身走向排水溝舊入口。亞瑟和瑪拉緊隨其后，老湯姆最后起身，順手將一段麻繩塞進袖口。四人匯合于塌陷的溝沿下，頭頂是斷裂的木梁，遮蔽視線。

“眼線死了。”艾琳開口，聲音平穩(wěn)，“他在傳遞情報后被人發(fā)現(xiàn)，滅口，藏尸。守衛(wèi)押老婦出來，是為了引我們露面。”

瑪拉抬頭：“你怎么知道是眼線？”

“因為只有他知道海盜登船的時間。”艾琳從懷里取出一塊折疊的粗布，“昨夜他離開前，我把一枚銅釘塞進他鞋底夾層。那是我們約定的信物——若他活著回來，會把釘子還給我。若他死了，釘子就會留在尸體上。”

她攤開布片。銅釘不在。

“但他留下了別的東西。”她繼續(xù)說，“我在通風口內(nèi)側(cè)摸到了一片金屬碎屑，刻著螺旋紋。那是北海海盜‘黑帆’部族的標記，只用于信使身份識別。”

老湯姆皺眉：“你說的那個男人……真是海盜的眼線？”

“他曾是。”艾琳點頭，“但他后來被俘，被迫為新債主做事。我用自由換他提供情報。他本可以不說真話，但他告訴我的時間、地點、接頭暗號，全都對得上。現(xiàn)在他死了，死在他該出現(xiàn)的地方，身上帶著不該出現(xiàn)的標記——這說明，他說的是真的。”

空氣沉了幾息。

“那就意味著，”亞瑟緩緩開口，“海盜三日后登船的情報屬實。”

“而且他們已經(jīng)開始行動。”艾琳補充，“滅口不是臨時起意。他們早就在船上安插了人，等的就是這一刻。我們以為還有三天，其實可能只剩一夜。”

瑪拉的手指收緊，木叉尖端戳進掌心：“那我們怎么辦？等他們來救我們？還是自己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