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日,臘月二十七,清晨七點。
“江畔豪庭”的主臥,林麗芳仍在沉睡。昨夜那份克制的溫柔并未消散,反而沉淀為一種更深沉的安穩,讓她睡顏恬靜,呼吸均勻綿長。她蜷縮在柔軟的被子里,烏黑的長發如同海藻般鋪散在枕邊,臉頰在睡夢中帶著健康的紅暈,卸下了平日的精明干練,顯露出難得的嬌憨。
江濤卻已醒了。他微微動了動,側身看著懷中熟睡的女人,眼底是清醒后毫不掩飾的溫情與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舍。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試圖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起身。
然而,兩人昨夜緊密相擁而眠的姿態,并非輕易能解開。當他支撐起上半身,試圖抽離環抱著她的手臂時,那份肢體交纏的暖意驟然被打破。被窩里暖融融的氛圍被一絲冷空氣侵入,林麗芳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微妙的“空落”,她無意識地嚶嚀一聲,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卻沒有立刻睜眼,只是下意識地往身側那熟悉的“熱源”方向更緊密地貼了貼,仿佛在挽留那份溫暖。
這個無意識的依賴動作,讓江濤的心軟得一塌糊涂。他動作頓住,俯下身,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和溫柔:“再睡會兒,還早。”
林麗芳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像是回應,眼睛依舊緊閉著,咕噥道:“不是……九點么……”殘留的睡意讓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帶著點小女人的嬌氣。
“嗯,九點走。你先睡,別管了。”江濤低聲應著,耐心地哄著,“我幫你煮點粥,溫著等你起來。”他的手掌在她裸露的、光滑細膩的肩背上安撫性地輕輕拍了拍,傳遞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或許是這份安撫起了作用,又或許是身體的疲憊尚未完全消散,林麗芳再次沉入了淺眠,發出均勻而細微的呼吸聲。江濤這才徹底脫離她的懷抱,赤著腳踩上溫暖的地板,動作輕緩地披上睡袍,悄無聲息地走出了臥室,輕輕帶上了門。
七點半。
廚房里彌漫著白米粥特有的、樸實而溫暖的香氣。砂鍋里,米粒早已熬煮得軟糯開花,咕嘟咕嘟地冒著細小的氣泡,粥湯濃稠,上面浮著一層誘人的米油。旁邊的小碟子里,是江濤剛剛煎好的太陽蛋,邊緣焦脆金黃,蛋黃圓潤飽滿,還拌了一小碟清爽的榨菜絲。
林麗芳穿著舒適的絲絨家居服,已經洗漱完畢,素面朝天卻難掩麗質。她走到餐廳,看著桌上簡單卻透著十足用心和煙火氣的早餐,再看著江濤系著圍裙在流理臺前清洗平底鍋的背影,心頭瞬間被一股暖流漲得滿滿的。這份尋常人家的煙火氣,讓她心動。
她拉開椅子坐下,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溫熱的粥送入口中。米香濃郁,溫度剛剛好,暖意從舌尖一直熨帖到胃里,驅散了晨起的最后一絲寒意。“嗯,好吃。”她由衷地贊了一句。
江濤擦干手,解開圍裙,坐到她對面。他沒有立刻動筷,而是看著她小口小口喝粥的樣子,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晨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勾勒著她柔和的側臉線條,顯得寧靜而美好。他欣賞了片刻,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起身走進客廳。
片刻后,他拿著一個厚實的、未曾封口的牛皮紙信封走了回來。信封鼓鼓囊囊,透著一股沉甸甸的分量感。他將信封輕輕推到林麗芳面前的桌面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這個,拿著。”江濤的語氣平靜,仿佛在遞一件尋常物品。
林麗芳放下調羹,疑惑地拿起那個分量不輕的信封,打開封口往里看了一眼。里面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五沓嶄新的百元大鈔,鮮艷的紅色刺入眼簾。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猛地抬頭看向江濤,杏眼圓睜,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你……你這是干嘛?怎么給這么多錢?!”她的第一反應是拒絕,“我也有工資啊!而且年終獎也發了,帶回家的禮物都買好了,根本用不了這么多!”。
江濤給自己也盛了碗粥,姿態依舊從容,只是眼神異常認真:“我知道你有工資。但今年……我股票收益確實不錯。”他頓了頓,看著林麗芳依舊想要推拒的神情,語氣放緩,眼神卻灼熱得燙人:“給你,你就拿著。你是我的人,不花我的錢,難道……還想花別人的錢?”
這句話如同一道無形的繩索,瞬間捆住了林麗芳所有的拒絕。她的心猛地一跳,臉頰“騰”地一下緋紅。這比任何情話都更直接,也更讓她心頭悸動。
“我……”林麗芳一時語塞,喉嚨有些發緊,她垂下眼簾,看著那厚厚的一沓錢,聲音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顫,“那……那我幫你轉給你父母?或者存起來……”她試圖為這筆錢找一個更合適的去處。
“不用了。”江濤笑道,“他們那邊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不用操心。”他看著林麗芳,眼神坦蕩,“這錢,就是給你過年用的。想買什么就買什么,想給誰就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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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寵溺。那句“你是我的”,如同一把重錘,重重地敲在林麗芳心上。
一種難以言喻的巨大感動和溫暖瞬間淹沒了她。眼眶毫無征兆地酸澀起來,視線迅速模糊。她猛地站起身,繞過餐桌,帶著一股沖動雙臂緊緊地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將臉深深埋進他的肩窩。
“江濤……”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身體微微顫抖著,“你……真好……”
江濤穩穩地接住她,大手在她背后溫柔地、一下一下地拍撫著。他沒有說什么安慰的話,只是任由她抱著,感受著她身體的輕顫和肩頭的濕意。這一刻的擁抱,無聲勝有聲。
過了許久,林麗芳的情緒才漸漸平復。她抬起頭,眼睛還有些紅腫,但臉上卻煥發出一種嬌羞和動容的光彩。晨光正好,將她白皙的肌膚映照得如同上好的瓷器。她看著江濤,眼底水光瀲滟,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江濤的手腕。
“跟我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異常堅定的力量,臉頰的紅暈如同三月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