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暄后,江濤也將同樣的安排告知了父母:“…芳芳現在懷孕三個多月了,我和她商量著,今年過年,想接您二老,還有芳芳她爸媽,都到廣州這邊來一起過。房子夠住,也熱鬧些。”
電話那頭,能聽到母親李秀云驚喜的輕呼,還有父親江建國沉穩的腳步聲靠近話筒的聲音。
“去廣州過年?”江建國沉穩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意外,但更多的是對兒子提議的思考,“這主意…倒是不錯。你媽早就念叨想過去看看麗芳,照顧照顧她了?!?/p>
“是啊是??!”李秀云的聲音搶著說道,充滿了對兒媳和未來孫輩的關切,“麗芳身子怎么樣了?反應大不大?胃口好不好?”
江濤耐心地一一回應了母親的關切,安撫了一番,才繼續說道:“爸,媽,路上的事你們不用操心。現在春運,擠車太辛苦了。你們提前一周左右,包輛的士過來吧。舒舒服服的,直接到家門口。車費我來付?!?。
“打車?還包車?”江建國的聲音帶著一絲老一輩對于“奢侈”本能的猶豫和覺得兒子太過“破費”?!斑@得花不少錢吧?坐長途大巴也一樣…”
“爸,”江濤語氣溫和打斷了父親,“聽我的。大巴太折騰了,路上時間長,人又擠。您和媽也上了年紀,何必受那份罪?打車又快又平穩,您二位坐得舒服,我們也放心?!彼D了頓,加上了一個讓父母無法拒絕的理由,“而且,麗芳她爸媽那邊,我們也是這么安排的。總不能讓親家舒舒服服打車過來,您二老卻要去擠車吧?”
這個理由顯然很有效。電話那頭,李秀云小聲地勸了丈夫一句:“孩子一片孝心,又考慮得周到…而且,我也想快點、順順當當地見到麗芳…”江建國雖然骨子里有著知識分子的清高和節儉,但更注重體面和兒女的孝心。兒子如今事業有成,有能力也有心讓父母舒適些,再加上親家的情況和妻子的勸說,他也就不再堅持。
“好吧…”江建國的聲音透出一絲妥協,但更多的是對即將團聚的期待,“就聽你的安排。這坐的士…是挺稀罕,也省心。等我們定好出發日子,提前告訴你?!彼煌?,“錢的事…你安排就行,不過也別太破費。”
“知道了,爸?!苯瓭旖枪雌鹦σ猓澳蛬尨_定了時間就告訴我。”
又細細問了幾句林麗芳的情況,叮囑兒子好好照顧媳婦,李秀云才依依不舍地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江濤看向沙發上正眉眼含笑望著他的林麗芳??蛷d溫暖的燈光下,兩人相視一笑,一種任務完成的輕松與對即將到來的大團聚的期待,在空氣中無聲流淌。
“都搞定啦!”林麗芳輕快地說道,聲音里滿是雀躍。
這時,陳姨也收拾好廚房,擦著手走了出來,臉上帶著了然的笑容:“都通知好了?這下好了,咱們家今年過年可真要熱鬧了!兩邊老人都來!”她已經開始盤算,“得提前把客房再打掃一遍,被褥曬得松松軟軟的…年貨也得提前準備起來了…”
“辛苦陳姨了!”林麗芳甜甜地笑道,“有您在,我們可省心多了!”
江濤也點點頭:“是啊,陳姨,過年那幾天,恐怕要您多費心了?!?/p>
“這有什么辛苦的!”陳姨擺擺手,臉上是由衷的高興,“家里人多熱鬧,過年才有意思嘛!你們放心,我保證讓幾位老人家都住得舒舒服服、吃得開開心心!”她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這個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客廳里,三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過年的安排和期待。林麗芳撫摸著小腹,想象著六位長輩圍坐一堂,共同迎接新生命到來的第一個新年,心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暖流。
這將是江家和林家的第一次,在廣州,在“江畔豪庭”這寬敞明亮的房子里,共同度過的春節。
“真好…”林麗芳輕聲感嘆著,身體微微后仰,靠在沙發柔軟的靠背上,目光投向窗外璀璨的萬家燈火。
江濤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自然地伸出手,將她微涼的手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掌心里。
夜色漸深,城市的喧囂被隔絕在窗外。屋內,只剩下電視低低的聲響,以及兩人依偎在一起的淺淺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