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濤微微支起身體,側(cè)頭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熒光指針悄然移動的電子鬧鐘。
五點了。
冬日的白晝本就短暫,夕陽的余暉早已收斂,窗外只剩下一片灰藍色的朦朧。
他低頭,目光落在懷中的蘇曉雯臉上。她依舊帶著極致歡愉后的慵懶與滿足,白皙的肌膚泛著動人的紅暈,如同上好的胭脂暈染開來。烏黑的長發(fā)有幾縷汗?jié)竦仞ぴ诠鉂嵉念~頭和頸側(cè),眼眸半闔,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紅唇微張,吐息溫熱而輕淺,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脆弱美感。裸露在微涼空氣中的肩頭線條圓潤優(yōu)美,引人遐思。
江濤的心頭涌起濃烈的不舍,但理智告訴他必須離開了。他撐起身軀的動作驚動了懷中的溫軟。
“我得走了。”他的聲音帶著事后的沙啞,低沉而溫柔,俯身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印下一個繾綣的吻,隨即滑落到那微微紅腫卻愈發(fā)誘人的唇瓣上,輾轉(zhuǎn)廝磨了片刻才分開。
蘇曉雯嚶嚀一聲,帶著濃重的鼻音,意識似乎才從云端緩緩降落。她睜開迷蒙的雙眼,水光瀲滟地看向他,手臂卻下意識地收緊,環(huán)住他的腰,帶著孩子氣的依戀:“……明天?”
“嗯,明天我再找你。”江濤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滑膩的臉頰,承諾道。
蘇曉雯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和無奈,她忽然伸出手,纖細的手指在他結(jié)實緊窄的腰側(cè)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帶著點嗔怪的笑意:“明天不行……家里有人!親戚可能要來串門,我走不開的。”她看著江濤瞬間垮下來的臉色,又覺得好笑。
江濤無奈地嘆了口氣,坐起身。微涼的空氣涌入兩人之間,讓蘇曉雯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他彎腰,從散落在地毯上的衣物堆里精準地撿起她的貼身衣物和那件米白色高領針織衫,動作自然而溫柔地幫她穿上。指尖偶爾滑過她細膩微涼的肌膚,激起細微的戰(zhàn)栗。
“那怎么辦?蘇總總不能讓我獨守空房吧?”江濤一邊幫她整理著衣領,一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嘀咕,“明天我想想辦法。”
蘇曉雯配合地抬起手臂,任由他服侍,聞言睨了他一眼,那眼神波光流轉(zhuǎn),風情萬種,帶著事后的媚意:“剛才還沒‘夠’呀?”她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指尖輕輕點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里還殘留著激烈運動后的汗意和強勁的心跳。
江濤被她這直白又帶著挑逗的反問噎了一下,隨即失笑,忍不住引用了一句耳熟能詳?shù)拿裕凵褡谱频乜粗骸翱鬃釉唬骸成砸病!四巳酥笥捎小畨颉徽f?”他刻意擺出一副正人君子引用圣賢書的模樣,眼底卻滿是促狹的笑意。
蘇曉雯被他逗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臉頰緋紅,用手輕捶了他一下:“沒正經(jīng)!”笑過之后,她的神情也帶上了一絲現(xiàn)實的考量,秀眉微蹙,帶著點苦惱,“我也想呀……但是江濤,我們這小縣城,地方太小了。稍微有點風吹草動,用不了半天就能傳得沸沸揚揚。出去開房……”她頓了頓,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將一縷汗?jié)竦男惆l(fā)別到耳后,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側(cè)頸,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謹慎,“我們倆這長相,走出去本來就容易引人注意,酒店前臺、甚至路上都可能遇到熟人,太容易被記住了。萬一傳出點什么閑言碎語,不好。”
她抬起水潤的眼眸,看著江濤略顯郁悶的側(cè)臉,主動湊過去,在他緊抿的唇上安撫性地印下一個輕柔的吻,聲音帶著哄勸的意味:“要不……忍一天兩天?等初二聚會結(jié)束,或者找個更穩(wěn)妥的機會?嗯?”
看著她眼底的無奈和小心翼翼的堅持,江濤心頭那點躁動也漸漸平復下來。他理解她的顧慮,也明白這小地方輿論環(huán)境的威力。他深吸一口氣,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帶著一絲不甘心的啃咬,片刻后才松開她有些紅腫的唇瓣。
“知道了。”他的聲音帶著點悶悶的妥協(xié),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聽你的。”他迅速起身,開始利落地穿上自己的衣服。
蘇曉雯也坐起身,攏了攏散亂的長發(fā),整理著被揉皺的衣裙。昏暗的光線下,她穿著貼身衣物的身影在朦朧中顯得格外窈窕動人。江濤穿戴整齊,拿起自己的外套。
“我真走了。”他走到床邊,最后俯身親了親她的臉頰和額頭。
“嗯,路上小心。”蘇曉雯仰著臉,眼神溫柔。
江濤不再留戀,轉(zhuǎn)身拉開房門,外面客廳的光線瞬間涌入昏暗的房間。他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快步走下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