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柔軟的床鋪,在故鄉特有的、帶著晨露和炊煙氣息的空氣里醒來,十月二日的朝陽顯得格外溫暖。雖然前一晚睡得不算早,但身體深處的生物鐘和對歸家的期待,還是讓江濤和林麗芳在早上八點多就自然醒了過來。
窗簾縫隙透進金燦燦的陽光,在房間地毯上投下明亮的光斑。林麗芳剛睜開眼,就感受到身邊強有力的臂膀再次環了上來。
“早…”江濤帶著晨起的慵懶和一絲未盡的眷戀,聲音低啞地在耳邊響起。
林麗芳還未完全清醒,身體就被熟悉的氣息和體溫覆蓋。她無奈又帶著縱容地輕嘆一聲,手指撫過他緊實的背脊,像是在安撫一只粘人的大貓。她知道他眷戀什么,也知道這是歸家前最后一個獨屬于他們的清晨——回到家中,父母的注視下,這份親昵必然要收斂許多。
陽光在房間里緩緩移動,見證著被窩里的耳鬢廝磨和無聲的溫存。所有的交流都融化在緊貼的肌膚、交織的呼吸和偶爾溢出的、滿足的輕嘆里。沒有激烈的索取,一種在踏入真正家庭生活前,對兩人私密空間的最后溫存。
近一個小時后,兩人才真正分開。林麗芳臉上帶著運動后的紅暈,眼中是水潤的光澤,嗔怪地推了推依舊賴在她頸窩的江濤:“好了,再不起來,爸媽該等急了?!?/p>
江濤這才心滿意足地起身,臉上是饜足而燦爛的笑容:“遵命!這就去給爸媽請安!”
洗漱整潔,精神煥發地退了房。江濤開著車,輕車熟路地穿過小城清晨不算擁擠的街道,朝著回家的方向駛去。離家的距離每縮短一公里,心臟的跳動似乎就更快一分。林麗芳坐在副駕,看著窗外漸趨熟悉的街景(江濤曾給她看過照片),以及江濤眼中那份近鄉情怯與激動交織的光芒,也不由得跟著緊張和期待起來。
車子最終在一個安靜的門樓停穩。江濤按響了那個熟悉無比的門鈴。
幾乎是鈴聲剛落,木門就“吱呀”一聲被猛地拉開。
門口站著早已翹首以盼的父親江建國和母親李秀云。兩位老人臉上洋溢著無法抑制的笑容,尤其是看到江濤身后,那個亭亭玉立、氣質溫婉的長發女孩時,那笑容更是瞬間綻放得如同秋日暖陽,幾乎要把眼角細密的皺紋都熨平了。
“爸!媽!我們回來了!”江濤朗聲喊道。
“哎!回來了好!回來了好!”李秀云一疊聲地應著,眼睛卻早已越過兒子,熱切地落在了林麗芳身上。
“伯父好!伯母好!”林麗芳趕緊上前一步,臉上帶著大方得體的甜美笑容,聲音清脆悅耳。
“好好好!快進來,快進來!”江建國也笑得合不攏嘴,連聲招呼,目光更是忍不住在兒子新買的車和林麗芳身上來回掃視。兒子的車停在門口,錚亮氣派,給老兩口掙足了面子。而眼前這姑娘,更是超乎他們的想象!
江濤和林麗芳被熱情地讓進門。江建國夫婦幾乎是簇擁著林麗芳往客廳走,噓寒問暖,問她路上累不累,餓不餓,完全把親兒子晾在了一邊。江濤哭笑不得地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和禮物跟在后面。
“麗芳啊,快坐快坐!累壞了吧?這么遠開車回來……”李秀云拉著林麗芳的手讓她坐在最舒服的沙發上,眼神里滿是喜愛和驚嘆。林麗芳今天穿了一件素雅的針織衫和長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后,皮膚白皙細膩,五官精致得如同畫里走出來的人。氣質更是溫婉大方,一顰一笑都透著良好的教養。
“這閨女,長得真俊啊!”江建國忍不住低聲對老伴感嘆,又看看自己那雖然也精神但明顯糙了許多的兒子,一種“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的感覺油然而生。
江濤把給父母買的營養品、廣州特產以及那盒廣式月餅一一拿出來:“爸,媽,這是麗芳特意給你們帶的?!?/p>
“哎呀,帶什么東西,人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李秀云嘴上這么說,看著兒子和準兒媳帶來的心意,眼角的笑紋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