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承諾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的不僅是安心的漣漪,更悄然改變了兩人相處的某些節奏。那份對“一起住”的篤定未來,像一顆定心丸,讓她在面對即將到來的畢業分離時,心中有了沉甸甸的、可供攀附的繩索。然而,未來的家,終究還是“未來式”。眼下,他們依然是校園里的情侶,一個是大一學生,一個是研一學姐,各自有繁重的課業。更重要的是,那間承載著無限憧憬的“出租屋”,其基石之一,是江濤必須持續努力才能積攢的“經濟基礎”。
“云景”初夜的極致體驗,打開了情感的閘門,也點燃了身體深處最原始的渴望。那隱秘而強烈的吸引力,如同地心引力,無時無刻不在牽引著相愛的兩人靠近。然而,現實的藩籬依然堅固:本科宿舍的嘈雜擁擠、研究生宿舍的管理制度、校園里無處不在的熟人目光……所有這些,都讓“云景”那樣的私密空間成為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
在經歷過幾次因沖動而臨時起意、卻又因找不到合適場所而被迫壓抑掃興的“冒險”后,江濤和林麗芳在一次周末溫存后的疲憊清晨,進行了一場理智而“務實”的對話。陽光透過賓館窗簾的縫隙,在凌亂的床單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江濤側身支著頭,看著懷中還帶著慵懶睡意的林麗芳,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她散落在枕間的柔軟發絲。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聲音帶著清醒后的冷靜:
“師姐…這樣下去不行。”
林麗芳抬起迷蒙的眼,帶著詢問望向他。
“太臨時…太貴了。”江濤直指核心,語氣帶著一種當家作主的責任感,“像‘云景’這樣的地方,住一次,夠我買好多本參考書,或者…能攢下未來我們小廚房里的一口鍋了。”他試圖用未來的小家來沖淡此刻談論“開房”的經濟窘迫感。
林麗芳的臉頰微微泛紅,她明白江濤的意思。每次情動時的臨時起意,不僅打亂節奏,更意味著要支付幾乎相當于江濤一周家教收入的房費。這讓她在事后甜蜜的余韻里,總夾雜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對金錢浪費的愧疚。
“那…你想怎么辦?”她輕聲問,將決定權交給他,也帶著一種默認的順從。
江濤坐起身,神情認真,像在規劃一場重要的戰役:“我們定個規矩吧。以后…只在周末。而且,一個月…最多兩次。”他伸出兩根手指,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選固定的地方,就離學校遠一點那家‘如歸’吧,干凈,也便宜不少。時間…就固定在周六中午12點入住,周日中午12點退房。24小時,卡著點來。”他眼中閃爍著精打細算的光芒,“這樣,能把錢和時間都用到刀刃上!”
“卡點?”林麗芳有些驚訝于他的“計劃性”。
“對!”江濤用力點頭,“一分錢都不能浪費!提前退房他們不退錢,超時又要多算半天!必須是整整24小時!”這份對金錢和時間的“錙銖必較”,此刻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這不僅是為了省錢,更是一種在有限條件下,爭取最高“效率”和“收益”的執著。
林麗芳看著他認真的側臉,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有對他這份當家責任感的欣賞,也有對將如此私密的親密行為納入“計劃管理”的一絲無奈和羞赧。但最終,現實的考量壓倒了一切。她輕輕點頭:“嗯…聽你的。”
于是,一個“制度化”的親密約定就此誕生:每月兩次,固定在周六中午12點,“如歸”賓館,306房(如果沒被訂走的話)。時間精準到分鐘,絕不浪費房費。
這個約定,悄然改變了江濤的生活節奏。
周五,成了他雷打不動的“休養日”。他會推掉所有非必要的晚間活動,無論是宿舍的牌局還是同學的小聚。晚飯后,早早洗漱完畢,爬上床鋪,戴上眼罩和耳塞(宿舍必備神器),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他會告訴自己:為了明天那珍貴的24小時,為了能擁有最充沛的體力和最清醒的狀態,去回應愛人、去享受那屬于他們的、不受打擾的親密時光,他必須像備戰考試一樣,養精蓄銳。
周六上午,他通常會早起,精神抖擻地處理掉必須完成的學習任務或備課內容。十一點半,他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等待同樣計算著時間趕來的林麗芳。兩人眼神交匯,無需多言,那份對即將到來的“專屬時光”的期待和隱秘的興奮,便已在無聲中流淌。他們會并肩快步走向公交站,坐上那趟通往“如歸”的、略顯陳舊的公交車。車廂搖晃,窗外街景飛馳,兩人肩并著肩,手指在衣袋下悄然交握,掌心傳遞著溫熱,心跳在期待中悄然加速。
中午十二點整,分秒不差。江濤會準時將那張提前準備好的、帶著他體溫的身份證和押金,推到賓館前臺。
“306房,兩位,住一天,明天中午12點退房。”他的聲音沉穩,帶著一種履行契約般的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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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房卡,推開那扇熟悉的、帶著消毒水淡淡氣味的房門,一個不受打擾的、只屬于他們兩人的24小時小世界,便正式開啟。
鎖上門的那一刻,仿佛將整個喧囂的世界都關在了外面。房間不大,陳設簡單,但干凈整潔。窗簾是厚重的遮光布,拉上后,室內便陷入一片溫柔的昏暗。空調發出低沉的嗡鳴,調節著室內恰到好處的溫度。
最初的溫存往往帶著久別重逢般的急切。但很快,江濤便會刻意放緩節奏。他深知時間的寶貴,也深知懷中人兒的珍貴。這24小時,不僅僅是身體的交纏,更是心靈放松、情感交融的寶貴機會。他會耐心地吻她,細細地撫摸她,在她耳邊低語情話,像對待一件稀世的珍寶,喚醒她身體每一寸肌膚沉睡的渴望。他不再像最初那樣莽撞,而是學會了觀察、傾聽和回應她身體最細微的信號。
林麗芳同樣珍視著這定期的“充電”。為了能在有限的相聚時光里,既能滿足江濤那日漸增長的、仿佛永不饜足的渴求,也能讓自己沉浸其中,獲得身心的極致愉悅與放松,她也在悄然改變。周五的晚上,她也會刻意早睡,推掉不必要的實驗收尾或文獻閱讀,讓自己在周六到來時,同樣精神飽滿。她甚至會在食堂打飯時,偷偷多買一份江濤喜歡的水果或小點心,藏在包里帶進房間。
她清晰地感受到江濤的變化。他的技巧在日復一日的親密探索中,變得愈發醇熟而富有耐心。他不再是那個僅憑本能沖撞的毛頭小子,他學會了如何用吻點燃她,如何用撫摸喚醒她沉睡的感官,如何在她耳邊低沉的引導讓她放松、讓她綻放。他學會了控制自己疾風驟雨般的欲望,將爆發力轉化為更綿長、更深入的探索。他變得更有力量,也更有韌性,仿佛要將那被壓縮在每月兩次、每次24小時里的所有思念、所有愛意、所有對于未來共同生活的憧憬,都通過這身心交融的方式,毫無保留地傳遞給她。
這直接導致的結果是——林麗芳在“如歸”306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幾乎處于一種高度敏感和容易被喚醒的狀態。江濤的擁抱、親吻,甚至只是他靠近時灼熱的呼吸,都能輕易點燃她身體深處的火焰。那被喚醒的身體,變得異常誠實而“貪婪”。
更讓她羞澀難當又無力抗拒的是,江濤似乎特別鐘愛在那些意想不到的、她毫無防備的時刻發起“進攻”。
周六的午后。窗簾緊閉,室內一片昏暗靜謐。一場激烈的纏綿剛剛結束不久,林麗芳疲憊地蜷縮在江濤懷里,沉入了香甜的深睡眠。她睡得很沉,身體徹底放松,呼吸均勻綿長。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小憩片刻,也許已是臨近黃昏。半夢半醒間,她感覺頸后傳來一陣溫熱而輕柔的觸感,像羽毛輕輕拂過。是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