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日的晨光,帶著一絲微涼的沁意,透過輕紗窗簾,無聲地爬上了三樓主臥寬大的雙人床。時間已悄然滑向上午十點,尋常人家早已炊煙裊裊,而這里,依舊彌漫著慵懶的暖香。
林麗芳率先睜開眼,她微微側頭,映入眼簾的是江濤沉靜的睡顏,下顎線清晰,呼吸均勻。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一種難以言喻的、充盈而奇妙的篤定,如同破曉時分的薄霧,在她心田悄然彌漫開來。
這篤定,源于昨夜。當激情攀上巔峰,當靈魂在極致的歡愉中震顫交融,一種難以用科學道理解釋的直覺在她身體深處扎根、萌發。她無比確信——就在昨晚,在那片由愛意澆灌的沃土里,已經破土生根。。
這份篤定,讓她心中漾開柔軟的喜悅,也催生出一種近乎本能的渴望——她想讓這份新生的希望更加穩固,如同在第一次春雨后,再灑下一場甘霖。
于是,當江濤在她輕柔的撫觸下悠悠轉醒,還未來得及看清晨光,便被她帶著熾熱決心的吻封住了唇。
“麗芳?”一吻稍歇,他聲音帶著晨起的沙啞和疑惑的寵溺,“這么熱情?”
林麗芳抬起頭,眼眸亮得驚人,像落入了星子的泉水。她伏在他耳邊,氣息溫熱而帶著執拗的甜蜜:“晨露未曦時,是土地最溫潤的時候…”她的指尖帶著某種虔誠,輕輕劃過他堅實的胸膛,“我想…再穩固一下…昨天的根基。”她用充滿詩意的隱喻,含蓄又直接地表達了自己的意圖。至于科學依據?在她此刻充盈著神秘直覺的心境里,科學的盡頭,本就是玄奧難測的造化之門。
江濤微微一怔,隨即心領神會,胸腔里發出低沉愉悅的笑聲。他一個翻身,結實的身體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將林麗芳溫柔地籠罩在身下。晨光勾勒著他肩背流暢有力的線條。
“固本培元?”他的吻落在她敏感的耳垂,聲音帶著濃得化不開的戲謔與求之不得的欣然,“吾所愿也,不敢請耳。娘子如此體恤為夫需求,為夫豈敢懈怠?”他口中的“需求”帶著狎昵的調侃。誠如他所言,他本就精力旺盛,需求強烈,而林麗芳,總能恰到好處地撩撥、點燃并滿足這份需求,如同最懂琴弦的樂手。
十月的微涼,絲毫不能侵入這被愛意和體溫烘烤得滾燙的空間。薄薄的被子早已滑落大半,林麗芳赤裸的嬌軀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細膩的光澤。細膩的肌膚上,細密的汗珠如同晨露綴滿花瓣,悄然滲出。
她,像一位辛勤的園丁,想為心愛的幼苗再澆灌一場春雨。
江濤俯視著身下眼神迷離、香汗淋漓的愛人,看著她因極致快感而微微張開的紅唇。
兩人像兩條擱淺在溫暖沙灘上的魚,赤裸相擁,分享著同一份劇烈起伏后的寧靜與疲憊,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汗水交織的肌膚在無聲地訴說著剛才的激烈。
時間在靜謐中流淌。不知過了多久,林麗芳才感覺酸軟的身體找回了一絲力氣。她推了推依舊沉沉壓在她身上的江濤:“起來啦…身上都是汗,黏乎乎的…”
江濤這才戀戀不舍地撐起身,卻不急著離開,而是俯身在她汗濕的額頭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兩人再次踏入衛浴間。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這一次,沒有過多的嬉鬧,只有互相搓洗的溫情和為對方擦拭身體的體貼。
當他們神清氣爽,換上舒適的家居服走下三樓時,客廳墻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十一點半。
李秀云正端著一盤剛出鍋、熱氣騰騰、晶瑩剔透的蘿卜糕從廚房走出來,江建國則坐在沙發上,手里拿著當天的報紙,眼神卻不時瞟向樓梯口。聽到腳步聲,老兩口幾乎是同時抬頭。
看著兒子兒媳臉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紅暈,以及那眉梢眼角掩藏不住的春意與些許倦怠,李秀云和江建國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忍不住高高揚起,那笑意里充滿了過來人的了然和濃濃的期待。
“爸,媽。”江濤神色如常地打招呼。
林麗芳卻感到臉頰一陣發燙,心臟也不爭氣地加速跳了幾下。公婆那洞悉一切卻又帶著善意的笑容,讓她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羞窘。她強作鎮定,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爸,媽,早…呃,中午好。”
“早?這都快吃午飯啦!”李秀云放下蘿卜糕,臉上的笑容促狹又慈愛,“年輕人覺多,理解理解!餓了吧?早飯午飯咱就合一頓吃!這蘿卜糕剛蒸好,還熱乎著呢!”
江建國也放下報紙,笑著附和:“對對,趕緊趁熱吃,吃飽了才有力氣。”那“力氣”二字,他咬得似乎格外清晰,眼神里的期盼幾乎要溢出來——抱孫子孫女的愿望,從未如此清晰而迫切地寫在他們臉上。在他們看來,兒子兒媳這日上三竿才下樓的架勢,加上那掩飾不住的恩愛痕跡,抱孫子的日子,絕對是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