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維婭的手微微抖動,她看著加比。
加比像一只被逼入墻角的小動物,哭不出聲。
鏡頭不切。導演讓觀眾看,讓觀眾一直看。
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可鏡頭只拍窗簾、床單、昏黃的燈。
房間的空氣似乎凝固成一堵墻。
凱瑟琳在座位上屏氣,心里在祈求鏡頭切走——但它沒有。
它讓凱瑟琳坐在那里,和這兩個女孩一起承受那種被迫的屈辱。
手術的場景沒有血,但比血還冷。
光線灰白,只有手術臺旁的燈亮著。
加比在顫抖,呼吸混亂。
奧利維婭站在一旁,雙手緊握。
她的影子落在墻上,比人還高。
這段戲幾乎沒有臺詞。
只有金屬器械的聲音、風從窗縫鉆進來的聲音、女人微弱的呻吟。
觀眾坐在黑暗里,不知道該往哪看。
有人在輕輕吸氣,像要忍住哭。
但銀幕上的女人沒有哭。
她只是低下頭,眼睛空著。
黎明。
光線變成灰藍。
奧利維婭抱著一只包裹好的塑料袋走出旅館。
公路空蕩蕩的,風卷著塵土。
她走到一處廢棄的工廠,把袋子放進垃圾桶。
動作輕得像在放下一個睡著的嬰兒。
鏡頭拉得很遠,遠到凱瑟琳幾乎看不清她的臉。
只有她的影子,在陽光下晃動。
那一刻凱瑟琳突然明白了:導演不需要哭,不需要控訴。
他只要讓你看著——看一個女人被整個社會壓成沉默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