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他伸出手:“成交。”
王軒與他一握,心里暗暗松了口氣。心想做生意也不是很難嘛,你有啥,我有啥,看對眼了就成了。
當然,有看對眼的,同樣也有看不上眼的。
幾乎同一時間,老李南下泉州。
網(wǎng)龍的辦公樓氣派得多,大廳里到處都是標語:“本地龍頭企業(yè)”“打造華夏網(wǎng)游品牌”。接待老李的,不是創(chuàng)始人,而是公司副總。
對方態(tài)度客氣,卻帶著一種“衙門氣”。
“李先生,我們很感謝你們的興趣。但老實說,網(wǎng)龍已經(jīng)和地方有戰(zhàn)略合作,融資渠道比較固定?!备笨傂θ萁┯玻瑓s話里透著拒絕。
老李心里咯噔,知道不妙,但還是努力爭?。骸拔覀冞@邊資金到位快,能馬上投,而且王軒先生在娛樂圈有人脈,對游戲推廣很有幫助?!?/p>
副總搖搖頭:“這些我們理解。但公司發(fā)展方向已經(jīng)有規(guī)劃,外部資本進入,可能會影響決策。這點我們很謹慎。”
老李只好繼續(xù)軟磨硬泡,聊到深夜??擅恳痪湓?,對方都像套著殼,不松口。最后甚至有人委婉提醒:“網(wǎng)龍是地方重點項目,很多事不是市場說了算?!?/p>
回到酒店,老李苦笑一聲,給王軒打電話:“王總,這邊沒戲。網(wǎng)龍有地方參與,我們這種外部投資根本插不進去?!?/p>
電話那頭,王軒沉默片刻,語氣冷靜:“那就算了。跟地方綁得太死,哪怕賺錢,也不自由。我們要的是能成長、能合作的伙伴?!?/p>
幾天后,老李帶著一肚子無奈回到京城。王軒卻神色淡然。
“王總,你真不心疼?網(wǎng)龍要是真飛起來,可是大魚啊。”老李不甘心地說。
王軒搖頭,眼神堅定:“魚再大,放在別人池塘里,也是別人的。久游才是咱們能握住的。娛樂和游戲結合,這是未來。我們賭對了,一樣能起飛?!?/p>
老李嘆了口氣,端起茶杯:“行吧,那就等著收果子。”
窗外的京城夜色繁華,霓虹閃爍。王軒靠在椅子上,腦子里已經(jīng)在描繪另一幅畫面:網(wǎng)吧里,煙霧繚繞,鍵盤聲劈里啪啦。屏幕上虛擬舞者隨著《死了都要愛》狂舞,少年少女目光炯炯,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節(jié)奏和心跳。
王軒想著談判過程,突然想起張銳隨口提到一句:“我們這游戲需要買一批流行歌曲的版權,要不然玩家沒代入感。”
這話像石子砸進湖面,瞬間在王軒心里激起漣漪。
買歌?還是為了網(wǎng)絡游戲?
王軒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這個年代,大陸的唱片公司還在拼命押cd銷量,港臺歌手也靠實體專輯走量。所謂“網(wǎng)絡版權”,幾乎沒有人放在眼里。
網(wǎng)絡上盜版猖獗,滿大街的mp3下載網(wǎng)站,誰會花錢去買一首歌的“線上播放權”?
可王軒的思維,卻已經(jīng)超越了這個時代。
他清楚記得,十年后,即便是頂級唱片公司,也還在為盜版發(fā)愁。可與此同時,網(wǎng)絡音樂平臺開始崛起,版權費從幾萬漲到幾百萬。那時候,誰手里握有網(wǎng)絡版權,誰就是笑到最后的人。這要不是企鵝音樂財大氣粗,拼命買版權,那他就很難干過emo云了。
“提前囤貨。”王軒在心里低聲說。
別人看不見的未來,他看得清清楚楚。如果現(xiàn)在能低價收下這些歌曲的網(wǎng)絡版權,哪怕只是象征性地花些小錢,放上十幾年,等到網(wǎng)絡音樂真正成為主流,那就是一筆無法想象的財富。
當然,對現(xiàn)在的人而言,王軒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送錢:花錢買沒人要的合同廢紙,純屬冤大頭。可王軒心里明白,這些廢紙,正是未來的金礦。
他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揚起。久游網(wǎng)不過是個引子,讓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娛樂和互聯(lián)網(wǎng)之間,真正的財富密碼,不只是合作,而是提前鎖定別人不屑一顧的資源。
至于別人笑不笑他傻,他不在乎。十幾年后的大陸,才會有人明白,今天王軒買下的東西,意味著什么。錢吶,全都是錢。而且有了版權,王軒以后還能自己做音樂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