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夜空,因一場元嬰級別的戰斗而留下的靈力余波尚未完全消散,無數修行者與特殊機構都在為此震動不已,暗中調查著那驚鴻一現又驟然消逝的恐怖劍意。
而事件的主角凌霜,此刻正靜立于洛星辰身側,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身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銀霜,更顯其超凡脫俗的氣質。百年試煉,磨平了她曾經的稚嫩與軟弱,取而代之的是如劍鋒般的銳利與堅凝。
她微微躬身,對洛星辰說道:“先生,玄煞真君已伏誅,凌霜幸不辱命。”
洛星辰負手而立,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她,仿佛能看透她內心深處那絲尚未平息的波瀾。“嗯,做得不錯。你體內的靈力雖已穩固,但殺伐之氣過盛,心境尚有瑕疵。”
凌霜心中一凜,她知道洛星辰所言非虛。百年殺戮,讓她積累了龐大的煞氣,雖然境界穩固,但這份煞氣若不疏導,終將成為心魔。而她心中,確實還有一樁未了的塵緣,一縷揮之不去的怨氣。
“先生明鑒。”凌霜坦然承認,“昔日,有一黑袍人盜走功法,致使沈千雪前輩誤解于我,險些將我廢去修為。此人,是我修行路上的一個‘結’。若此結不解,我心難安,道途有礙。”
她抬起頭,清澈的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請先生準許,容我前往京城,親手了結這段因果。”
洛星辰微微頷首,語氣淡然:“你的路,需你自己走。因果,也需你自己斬斷。去吧。”
“多謝先生!”
凌霜不再多言,對著洛星辰深深一揖。下一刻,她心念一動,那柄在永恒空間中伴隨她百年的鴻蒙破天劍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化作一道璀璨的紫色流光,自動飛至她的腳下。
她身形一晃,已然立于劍身之上。沒有絲毫猶豫,劍光沖天而起,撕裂夜幕,瞬間消失在天際,朝著萬里之外的京城疾馳而去。速度之快,比之現代最先進的飛行器,亦要快上百倍不止。
御劍飛行,這是她突破金丹期后便已掌握的技能,但如今以元嬰期的修為催動,感覺已是天壤之別。風在耳邊呼嘯,大地在腳下飛速倒退,山川河流化作模糊的線條。這種掌控天地、遨游四方的感覺,讓她百年孤寂試煉中積壓的郁氣都為之一抒。
萬里之遙,對凡人而言是漫長的旅途,對如今的凌霜來說,不過是片刻光景。
當京城那片璀璨的燈火海洋映入眼簾時,凌霜緩緩降低了速度,懸停在數千米的高空之上,如同一位俯瞰人間的神只。
她閉上雙眼,元嬰期修士強大無比的神識如同一張無形無質的巨網,以她為中心,瞬間籠罩了整個京城。
一瞬間,京城數千萬人的氣息、對話、心跳,無數建筑的結構,車流的軌跡……所有的一切信息都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腦海。神識過處,普通人毫無察覺,但那些身懷修為的修行者,卻個個心驚膽戰,仿佛被一雙無所不能的眼睛從里到外看了個通透。
“這是何等恐怖的神識威壓!元嬰!絕對是元嬰真君降臨京城了!”
“究竟是哪位前輩大能?所為何事?”
“快!收斂氣息,切勿觸怒了這位存在!”
京城內,不論是官方供奉的修士,還是隱世家族的強者,在這一刻都噤若寒蟬,紛紛約束門人弟子,不敢有絲毫異動。
凌霜的神識略過了那些弱小的氣息,精準地搜尋著金丹級別的強者。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標。
在京城一處隱秘的地下密室中,一個身著黑袍、氣息晦暗的老者正盤膝而坐。他的氣息正是金丹大圓滿,距離元嬰只有一步之遙,但在凌霜的感應中,卻如同螢火與皓月之別。
此刻,這黑袍老者正對著面前兩個懸浮的玉簡愁眉不展,喃喃自語:“該死!這究竟是什么禁制?老夫耗費數日,用盡各種方法,竟連一絲一毫都無法破解!難道這真是傳說中的無字天書,機緣不到便無法參悟?可惡啊!明明寶山在前,卻空手而歸,我不甘心!”
他面前的,正是從沈千雪公寓中盜走的那兩本功法玉簡。
凌霜的神識“看”到這一幕,眼中寒光一閃。
就是他!
雖然未曾謀面,但那兩本功法玉簡的氣息,她絕不會認錯。正是這個竊賊,讓她蒙受不白之冤,讓她在死亡邊緣走了一遭,讓她見識到了人性的偏執與自己的弱小。
若非洛先生出手,此刻的她,早已是一具廢人,或者一捧黃土。
殺意,如冰冷的潮水,在凌霜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