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gè)問題,比“丹藥多少錢”要尖銳一百倍,一千倍!
它直指核心,拷問的是她的本心,她的“道”。
凌霜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她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她之所以想修仙,最初的動(dòng)力不就是因?yàn)楝F(xiàn)有的規(guī)則和法律無法制裁洛星辰這樣的“超凡罪犯”嗎?她渴望力量,是為了維護(hù)自己心中的秩序和正義。
那么,如果有一天,她擁有了力量,而洛星辰的行為再次觸碰了她所堅(jiān)守的底線,她會怎么做?
這個(gè)念頭就像一顆魔種,一旦出現(xiàn),就在她腦海中瘋狂生根發(fā)芽。
她會對他刀劍相向嗎?
她會用自己從他這里獲得的力量,去對付他嗎?
這簡直就是最極致的諷刺!
“我……”凌霜的嘴唇哆嗦著,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tuán)棉花,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我……我沒有……沒有這個(gè)意思……”
她的辯解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連她自己都無法說服。因?yàn)樗约阂膊恢来鸢浮K牡佬模谶@一刻,產(chǎn)生了劇烈的動(dòng)搖。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洛星辰輕輕地嘆了口氣。
他當(dāng)然知道,凌霜本性不壞。她的問題在于,她的世界觀太小,太執(zhí)拗。就像一棵樹,只看到了自己扎根的那片土壤,卻看不到整片森林和天空。
他之所以這么問,就是要親手打碎她固有的枷鎖。不破不立,只有讓她自己意識到自己堅(jiān)持的“道”有多么狹隘,她才能真正地成長,才能在未來的修行之路上走得更遠(yuǎn)。
“沒有這個(gè)意思?”洛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猶豫,你在掙扎。凌霜,修行修的是什么?修的是一顆通透本心。你連自己的心都看不清,又如何問道長生?”
他的話,如暮鼓晨鐘,在凌霜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是啊,她連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還沒想清楚,就急匆匆地跑來求道,這本身就是一種本末倒置。
凌霜呆呆地站在原地,雙目失神,仿佛靈魂都出竅了。洛星辰的話,讓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自我懷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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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信念、她堅(jiān)守了二十多年的正義觀,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岌岌可危。
洛星辰?jīng)]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他知道,有些坎,必須自己邁過去。旁人說再多,也只是外力。
時(shí)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林蔭道上,人來人往,卻似乎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樣。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凌霜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點(diǎn),隨著微風(fēng)輕輕晃動(dòng)。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分鐘,或許是半個(gè)小時(shí)。
凌霜原本渙散的眼神,漸漸重新凝聚起光彩。她長長地、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所有的迷茫和掙扎都吐出去。
她再次抬起頭,看向洛星辰。這一次,她的眼神雖然依舊帶著幾分復(fù)雜,但卻多了一絲清明和坦然。
“洛先生,謝謝您。”她對著洛星辰,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無比真誠,“您說得對,是我太想當(dāng)然了。我甚至……還沒想好自己究竟要走一條什么樣的路,就想來求取登山的門票,是我太膚淺了。”
她抬起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您的問題,我現(xiàn)在回答不了。因?yàn)槲也恢罁碛辛α恐螅业男臅兂墒裁礃印5铱梢韵蚰WC,在我沒有想清楚這個(gè)問題之前,我不會再來向您求藥。”
說完,她轉(zhuǎn)身,似乎就準(zhǔn)備這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