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這里,再也說不下去,只是用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凌云,充滿了無聲的指責(zé)。
凌云見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冷哼一聲,打斷了劉夢琪的話,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狂妄與不屑:“哼!劉夢琪,你休要胡言亂語!本尊親手煉制的‘回春丹’,乃是仙家靈藥,起死回生不在話下!你外婆福薄命淺,凡人肉體凡胎,承受不住仙家靈丹的磅礴藥力,反遭反噬,那是她自己的原因,與本尊何干?!”
他抬起下巴,傲慢地掃了一眼洛星辰,眼中充滿了輕蔑:“洛星辰,你這區(qū)區(qū)結(jié)丹期的小小修者,又懂什么醫(yī)術(shù)?連病入膏肓的凡人都無法治愈,還敢在本尊面前班門弄斧?!本尊乃是凌霄仙尊,醫(yī)術(shù)通玄,世間無人能及!我那丹藥,是救人續(xù)命之物,豈是你這等螻蟻可以評判的?!”
洛星辰聞言,原本平靜如水的雙眸中,漸漸凝聚起一絲冰冷的鋒芒。他沒有理會凌云的狂妄自大,而是看向劉夢琪,語氣沉穩(wěn)地問道:“劉小姐,可否告知,你外婆服用他丹藥后,有何癥狀?”
劉夢琪被洛星辰的平靜感染,努力平復(fù)了一下情緒,顫抖著聲音回憶道:“外婆……奶奶服下那枚丹藥后,起初精神確實好了些,但很快就……就渾身抽搐,口吐鮮血,七竅流血,然后就……沒多久,就斷氣了……”她說到最后,聲音再次崩潰,掩面痛哭起來。
李嫣然和聽到動靜從小劉藥師也走了出來,聽到劉夢琪的描述,兩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七竅流血,這分明是藥石無醫(yī),毒發(fā)身亡的癥狀。
洛星辰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抬眼直視凌云,目光銳利如刀:“煉丹之道,講究對癥下藥,循序漸進(jìn),更講究陰陽平衡,藥性溫和。你一介凡人,雖有前世記憶,但今生修為未復(fù),體內(nèi)靈力駁雜不純,強(qiáng)行煉制丹藥,便是害人。”
他語氣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般敲擊在凌云的心頭:“你所謂的‘回春丹’,藥力過猛,如同烈火烹油,對于肺癌晚期、本就虛弱至極的凡人而言,非但不能續(xù)命,反而是催命的劇毒!你這是殺人,而非救人!”
“胡說八道!”凌云被洛星辰的話語激怒,他雙眼圓睜,周身隱隱散發(fā)出一股暴戾的氣息,雖然修為不高,但那股屬于“仙尊”的傲慢卻顯露無疑。“你這螻蟻,不識真龍!本尊醫(yī)道通玄,煉丹爐火純青,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你分明是嫉妒本尊的醫(yī)術(shù),才會信口雌黃!”
他向前一步,傲然挺立,俯視著洛星辰,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主宰:“本尊在仙界之時,一爐丹藥便可活死人肉白骨,區(qū)區(qū)凡人癌癥算得了什么?!是她體質(zhì)太弱,承受不住仙家靈力洗滌!你這等只會看些凡俗小病,開些普通藥方的庸醫(yī),如何能體會本尊的境界?!”
李嫣然氣得俏臉發(fā)白,她忍不住向前一步,怒斥道:“你這人怎么如此狂妄?洛先生的醫(yī)術(shù)有目共睹,救治了多少疑難雜癥!你竟然害人性命,還敢如此大言不慚!”
小劉藥師也攥緊了拳頭,雖然有些畏懼凌云身上散發(fā)出的那種壓迫感,但對洛星辰的敬仰讓他鼓起勇氣:“你……你分明是害死了人家外婆,還敢推卸責(zé)任!什么仙丹,我看是毒藥!”
劉夢琪聽著兩人的爭吵,內(nèi)心的痛苦和悔恨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本來是來找洛星辰求助的,希望他能告訴自己,奶外婆的死是不是因為凌云的藥。現(xiàn)在她得到了答案,卻更加痛苦,是自己輕信了凌云,害死了外婆。
她猛地跪倒在洛星辰面前,淚流滿面,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洛先生……我錯了……我不該輕信他……我以為他真的能救外婆……我害死了外婆……”
洛星辰?jīng)]有避開她的跪拜,只是伸出一只手,輕輕虛托,一股柔和的靈力將劉夢琪托起。他看向凌云的目光越發(fā)冰冷。
“煉丹之道,重在德行,而非狂妄。醫(yī)者仁心,首重救死扶傷,而非好大喜功,草菅人命。”洛星辰的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威壓卻讓凌云感到一絲不適,仿佛一股無形的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所依仗的前世記憶,不過是你今生狂妄自大的資本。然而,你修為未復(fù),靈力駁雜,煉制出的丹藥便是毒藥。今日你行此殺人行徑,非但沒有救人,反而徒增罪孽,他日必遭反噬。”洛星辰的聲音不大,卻字字珠璣,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宿命預(y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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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館,是濟(jì)世救人之所,不容你這般狂徒在此放肆。”洛星辰抬手,指向門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走吧。這里不歡迎你。”
凌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從未被人如此輕視和驅(qū)逐過。他堂堂仙尊,如今竟被一個區(qū)區(qū)結(jié)丹期的小子呵斥!他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死死盯著洛星辰,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
“哼!洛星辰!你給本尊等著!”凌云咬牙切齒地說道,聲音中充滿了威脅,“今日之辱,來日必百倍奉還!等本尊修為恢復(fù),定要讓你知道何為真正的仙家手段!屆時,這醫(yī)館,這世間,都將臣服在本尊腳下!”
他惡狠狠地撂下狠話,然后一把拉起還在哭泣的劉夢琪,強(qiáng)行帶著她轉(zhuǎn)身離去。劉夢琪被他拉扯著,一步三回頭地看向洛星辰,眼中充滿了悔恨和求助,但最終還是被凌云拖出了醫(yī)館。
醫(yī)館的門被重重甩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仿佛將所有的喧囂和痛苦都隔絕在外。
李嫣然和小劉藥師呆呆地看著門口,半晌回不過神來。
洛星辰則緩緩收回目光,他輕撫了一下茶杯,杯中的茶水依然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洛先生……”李嫣然擔(dān)憂地看向他,“那個人……他……”
洛星辰擺了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言。他的眼神望向窗外,那里陽光依舊明媚,但他的心中,卻隱約感到一絲波瀾。仙尊重生……這世間,果然要不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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