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卻被京城李家大院的燈火撕裂。平日里威嚴的祖堂此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籠罩。八枚刻著族人命魂的玉符,曾經光潔溫潤,此刻卻盡數碎裂,散落在供桌之上,化為一堆黯淡無光的齏粉。每一片碎屑都像一把尖刀,深深扎入在場所有李家長老的胸口。
“八枚命符!盡數碎裂!這……這怎么可能?!”一名花白胡子的長老顫聲嘶吼,手中的茶盞“砰”地一聲跌落在地,摔得粉碎。他的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沿著額角滾落。
“死了……浩然,還有隨行的幾名筑基期精英,全部隕落了!”另一名長老雙手捂臉,聲音中帶著絕望的哭腔。李家作為京城數一數二的修真世家,雖然無法與那些隱世宗門相比,但在俗世中也堪稱龐然大物。八名筑基期,這幾乎是家族筑基期戰力的一半,竟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祖堂內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聲和偶爾的啜泣聲。所有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李家,踢到了一塊前所未有的鐵板。
就在這絕望的氛圍中,一股古老而深沉的威壓陡然降臨。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滯。一道蒼老的身影緩緩踏入祖堂,他須發皆白,面容枯槁,雙眼卻深邃如海,正是李家唯一的“老祖宗”——李長風,一位半步金丹的強者。
李長風的出現,如同定海神針,瞬間鎮住了所有的慌亂。他走到供桌前,默默地掃視著那些碎裂的命符,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唯有眉頭緊鎖,顯示出他內心同樣極不平靜。
“老祖宗……”眾長老齊齊跪下,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敬畏與惶恐。
李長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捻起一撮命符的灰燼,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用神識仔細探查其殘留的氣息。片刻之后,他枯槁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繼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凝重。
“這股氣息……是金丹期。”李長風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卻如驚雷般在祖堂內炸響,“而且,絕非金丹初期!至少是金丹中期,甚至更高!”
此言一出,祖堂內再次陷入死寂。金丹中期!這在靈氣稀薄的地球,幾乎是傳說中的存在。要知道,李長風自己也僅僅是半步金丹,遲遲未能踏出那一步。一個金丹中期的強者,足以輕而易舉地覆滅整個李家。
“老祖宗,難道……難道我們李家就此作罷,任由兇手逍遙法外?”一名年輕氣盛的長老,李昆,忍不住抬起頭,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李昆是李家年輕一代的翹楚,筑基后期修為,一向心高氣傲。
李長風緩緩轉身,銳利的目光落在李昆身上,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作罷?你以為我等還有選擇的余地嗎?!金丹期強者,彈指間可滅我李家!我李家祖業傳承數百年,豈能毀于一時的匹夫之勇?!”
“可是老祖,八名筑基精英啊!那是我們李家的中堅力量!如果就這樣不了了之,我李家顏面何存?日后如何在這京城立足?又如何向死去的族人交代?!”李昆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屈辱。
“顏面?”李長風冷哼一聲,“活著,才有顏面!你可知道金丹與筑基之差,猶如天地鴻溝!我李家積蓄數百年,絕不能毀于你一時的沖動!此事,到此為止,絕不可再提!”
李長風的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然而,就在他以為塵埃落定之時,一個清冷而堅定的聲音打破了祖堂的沉寂。
“老祖宗,各位長老,清婉有一計,或許能解我李家之困。”開口的是李清婉,李家少有的女性筑基后期強者,同時也是李家的智囊之一。她容貌清秀,氣質沉靜,但眼中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李長風看向李清婉,示意她繼續。
“老祖宗說得對,金丹期強者不可力敵,但清婉以為,他并非不可戰勝。”李清婉走到中央,目光掃過在場的長老們,清晰地說道:“金丹期雖強,但并非傳聞中的元嬰期,更不是金剛不壞之身。他有弱點,有欲望,只要我們能找到其弱點,再圖后計,并非不可能!”
“弱點?欲望?清婉,你究竟想說什么?”李昆皺眉問道。
李清婉目光一閃,緩緩道來:“浩然臨死前傳回的最后一點消息模糊不清,但提及那人似乎對俗世女子有所關注。這便是其弱點之一!既不能力敵,何不智取?我們無法正面抗衡他,但如果能讓他放松警惕,卸下防備,再……”她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不言而喻。
祖堂內再次陷入議論紛紛。
“美人計?我李家何時需要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一名保守的長老立刻反對,覺得有辱門楣。
“迂腐!”李清婉清冷地反駁道:“長老,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我李家如今面臨生死存亡之危,為了家族基業,為了未來,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如果能以此為代價,除掉此獠,李家便可轉危為安,甚至借機崛起!”
李長風閉上眼睛,陷入沉思。良久,他才緩緩睜開眼,目光落在李清婉身上:“清婉,此計可行性幾何?又該如何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