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仙宗,清寒峰洞府外。
氣氛凝重如鐵,空氣中彌漫著宗主李擎蒼壓抑的怒火和冷凝霜冰冷的劍意。
“冷凝霜,你當(dāng)真要為了一個外人,忤逆本座?”李擎蒼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他沒想到一向清冷、不問世事的師妹,竟會如此固執(zhí)。
“宗主師兄,我再說一次,”冷凝霜手按劍柄,眼神沒有絲毫退讓,“我只是在堅守我自己的道。若見死不救,見弱不扶,我修這仙,又有何意義?我的劍,只會蒙塵!”
“好!好一個堅守自己的道!”李擎蒼怒極反笑,“既然如此,那本座就依宗規(guī)處置!你擅自帶外人入宗,擾亂宗門清靜,罰你禁足清寒峰百年,不得外出!至于那個女修和那些凡人孩童,本座現(xiàn)在就將他們……”
“宗主若敢動他們分毫,”冷凝霜的聲音驟然變得比萬年玄冰還要寒冷,一股凌厲無匹的劍意沖天而起,直刺云霄,“那便休怪師妹的劍,不認師兄了!”
“你……你敢對本座拔劍?!”李擎蒼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強大的元嬰期威壓如同海嘯般向冷凝霜席卷而去。
洞府內(nèi)的夢語柔將外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她沒想到,這位與自己萍水相逢的冷長老,竟會為了她和孩子們,不惜與宗主反目。
她不能再躲在這里,讓別人為自己承擔(dān)這一切。
夢語柔掙扎著站起身,正要推開石門,一股柔和卻無法抗拒的力量卻將石門牢牢封死,同時冷凝霜清冷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待在里面,不要出來。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guān)。”
就在清寒峰上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之際,一道蒼老而溫和的聲音悠悠傳來,瞬間撫平了那緊張的氣氛。
“擎蒼,凝霜,都住手吧。”
伴隨著話音,一位鶴發(fā)童顏、身穿樸素道袍的老者悄然出現(xiàn)在半空中。他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但李擎蒼和冷凝霜在見到他的瞬間,都齊齊收斂了氣勢,恭敬地躬身行禮。
“拜見太上長老。”
“這點小事,何至于鬧到同門相殘的地步?”太上長老的目光掃過兩人,最后落在李擎蒼身上,語氣平和地問道:“擎蒼,你來說說,究竟是何緣由?”
李擎蒼不敢隱瞞,連忙將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言語中滿是對冷凝霜“婦人之仁”、“不顧宗門體面”的指責(zé)。
太上長老靜靜地聽完,渾濁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看向冷凝霜,問道:“凝霜,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娃娃,可在洞府之中?”
“在。”冷凝霜點頭。
“讓她出來,讓老夫瞧瞧。”
冷凝霜聞言,解開了石門的禁制。
夢語柔推開沉重的石門,緩緩走了出來。她面色蒼白,雙眼紅腫,但脊背卻挺得筆直。她先是對著冷凝霜深深一揖,隨即轉(zhuǎn)向李擎蒼和太上長老,不卑不亢地說道:“晚輩夢語柔,見過宗主,見過太上長老。此事皆因晚輩而起,與冷長老無關(guān)。晚輩愿即刻帶孩子們離開,絕不給貴宗增添任何麻煩。”
太上長老的目光落在夢語柔身上,那雙看似渾濁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人心。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片刻,忽然發(fā)出一聲輕咦。
“咦?這女娃娃……有趣,有趣……”他捻著胡須,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她的命格……為何如此奇特?明明凡根俗骨,卻身負金丹修為,且氣運之中,竟?fàn)窟B著一縷……讓老夫都看不透的無上因果。”
他看向李擎蒼,緩緩說道:“擎蒼啊,你這次,可是看走眼了。”
李擎蒼一愣:“太上長老,此話何意?”
“此女,我飄渺仙宗,不僅要收,還要好生待之。”太上長老的語氣不容置疑,“至于那些孩子,便依凝霜所言,安置在山下善堂,宗門可撥付些許用度。此事,就這么定了。”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夢語柔,身形便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