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二人緩步走入一座名為“聽風(fēng)”的城鎮(zhèn),此城規(guī)模遠(yuǎn)不及血狼城,卻多了幾分安寧與秩序。街道上的修士行色匆匆,偶爾投向他們的目光中,雖然也帶著好奇,但少了那份赤裸裸的貪婪與殺意。
“璃兒,”洛星辰的聲音在洛璃心底響起,“將那小鐘收起來吧。”
洛璃聞言,念頭微動,那尊古樸的混沌鐘便消失在她掌心,被收入了儲物空間。她有些不解地問道:“師尊,為何?”
“再繼續(xù)下去,這南荒恐怕要血流成河了。”洛星辰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一件在你看來是玩具的東西,卻是此界修士眼中足以掀起滅世之戰(zhàn)的至高神物。無意義的殺戮,只會引來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弟子明白了。”洛璃恭敬地應(yīng)道。
“不僅如此,”洛星辰的目光似乎望向了蒼穹之上,那無形無質(zhì)的虛空,“此界的天道,已經(jīng)開始注視我們了。”
洛璃心中一凜:“是因為弟子出手太重了嗎?”
“嗯,”洛星辰微微頷首,“一個金丹期,一念之間便可抹殺元嬰期,甚至連元嬰后期的存在,在你一個眼神下都倉皇逃竄。這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此界規(guī)則的理解范疇。若非我替你遮蔽了大部分天機(jī),恐怕現(xiàn)在降下的就不是注視,而是天罰了。”
“是弟子魯莽了。”洛璃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洛星辰擺了擺手,渾不在意地說道:“無妨,只是些許螻蟻,殺了便殺了。不過,那件仿品混沌鐘留在此界,終究是個禍端。”
他話鋒一轉(zhuǎn),忽然提起了另一件事:“對了,上次在東域的天驕?zhǔn)莻€百煉谷的首席弟子,叫蕭然的,表現(xiàn)還算不錯。”
洛璃回憶了一下,輕聲說道:“弟子記得,師尊是說那位在擂臺賽上,明明占據(jù)上風(fēng),卻主動對李清月小姐認(rèn)輸?shù)哪贻p人嗎?”
蘇沐碗太上宗主和璃兒說過此事。
“正是他。”洛星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此子心性尚可,知進(jìn)退,明得失,并非被貪婪蒙蔽雙眼之輩。最重要的是,他沒有選擇在李清月最虛弱的時候痛下殺手,反而成就了她的道心。這份人情,我們記下了。”
他看著洛璃,繼續(xù)說道:“既然那小鐘于你我而言皆是無用之物,不如就將這份機(jī)緣送給他吧,也算了結(jié)一樁因果。”
“全憑師尊做主。”洛璃沒有絲毫猶豫,對于師尊的決定,她從不會有任何異議。
她伸出如玉般的手指,對著虛空輕輕一彈。
“去吧。”
一道幾乎無法被神念捕捉的微光,從她指尖迸發(fā),瞬間洞穿了空間,消失在天際。
**數(shù)萬里之外,東域,百煉谷。**
一處靈氣氤氳的洞府內(nèi),蕭然正盤膝而坐,周身靈氣涌動,顯然正在沖擊修煉的關(guān)隘。他從天驕?zhǔn)貋砗螅阋恢痹陂]關(guān),試圖消化與李清月一戰(zhàn)的感悟,沖擊那夢寐以求的元嬰期。
然而,金丹與元嬰之間,隔著一道天塹,無論他如何努力,始終差了那么一絲契機(jī),無法凝聚元嬰。
就在他心神沉浸在氣海金丹之中時,一道微不可查的混沌色流光,無視了洞府的所有禁制,如同幻影般穿透了他的肉身,直接融入了他氣海內(nèi)的那顆金色丹丸之中。
“嗡——!”
蕭然只覺得腦海中一聲轟鳴,仿佛天地初開,鴻蒙乍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