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如墨。
“御景軒”餐廳外的街道上,晚風帶著一絲涼意,吹散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對于那些匆匆路過的凡人而言,這只是一個尋常的夜晚,誰也不會知道,就在剛才,幾個活生生的人,已經從這個世界上被徹底抹去,連一絲存在的痕跡都未曾留下。
洛星辰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的盡頭,他步伐平穩,神情淡漠,仿佛只是隨手拂去了幾粒礙眼的塵埃。對他而言,那幾個凡人的生死,不過是因果循環中一個微不足道的節點。他們主動招惹,心生惡念,便要承擔相應的果。百萬年的修行早已讓他明白,對螻蟻的仁慈,有時是對自身道途的褻瀆。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對此毫無察覺。
李長生護送著仍心有余悸的劉夢琪走出餐廳,他的眉頭緊緊鎖著。就在洛星辰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一股極其隱晦但又無比恐怖的靈力波動,如驚鴻一瞥,瞬間掠過他的神識。緊接著,那幾個剛剛逃竄出去的富二代的氣息,便憑空消失了。
不是逃走了,不是隱藏了,而是……徹底湮滅。
李長生停下腳步,回頭望向那片深邃的黑暗,眼中充滿了震驚與不解。作為修真者,他能感知到凡人無法觸及的層面。那瞬間爆發的能量,精純、凝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法則之力,仿佛言出法隨,將生命化為虛無。
“怎么了,長生?”劉夢琪見他神色有異,輕聲問道,聲音里還帶著一絲顫抖。
李長生回過神來,勉強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沒什么,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沒有說出真相,這太過匪夷所思,只會給劉夢琪帶來更大的恐慌。但在他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護送劉夢琪回到公寓樓下,看著她安全上樓后,才轉身離去。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不斷回放著洛星辰那淡漠的眼神和那股恐怖的能量波動。
回到李家那座位于市郊、戒備森嚴的莊園時,夜已過半。他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徑直走向了莊園深處,那座專門供家族老祖們清修的祠堂。
祠堂內燈火通明,三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在蒲團上打坐,他們便是李家的定海神針,三位修為都已達到金丹后期的老祖。
“長生?這么晚了,何事如此行色匆匆?”為首的大長老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如電。
李長生恭敬地行了一禮,神情嚴肅地說道:“大長老,三位老祖,我有要事稟報。事關重大,可能關乎我李家的未來。”
三位老祖聞言,神色皆是一凜。他們知道李長生性情沉穩,若非天大的事情,絕不會如此鄭重其事。
“說吧,究竟發生了何事?”二長老沉聲問道。
李長生深吸一口氣,將今晚在“御景軒”發生的一切,從凌云的出現,到與王富貴的沖突,再到最后洛星辰的出現和那幾個富二代的詭異消失,都一五一十地詳細敘述了一遍。
當聽到凌云金丹破碎后竟能恢復修為時,三位老祖只是微微頷首,這在他們的預料之中,仙界重生者,總有些壓箱底的手段。但當李長生描述洛星辰那深不可測的實力,尤其是最后那神鬼莫測的殺人手段時,三位老祖的臉色徹底變了。
“你是說,那幾個凡人在你神識的鎖定下,瞬間化為了血霧,徹底湮滅?”大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
“千真萬確。”李長生肯定地回答,“那種手段,已經超出了我對術法的理解。沒有劇烈的靈力爆發,沒有繁復的法訣,仿佛只是一個念頭,一個眼神。而且……我從始至終,都無法看透他的修為,他站在那里,就像一片深淵,深不見底。”
祠堂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三長老才干澀地開口:“長生,你也是金丹修士,你覺得,那洛星辰……會是什么境界?”
李長生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他絕非金丹。元嬰期……或許都無法形容他的強大。我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他可能比元嬰期還要厲害,甚至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化神,乃至合體期的大能!”
“什么?!”
“這不可能!”
大長老和二長老同時失聲驚呼,從蒲團上霍然站起。
“化神?合體?長生,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大長老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如今的地球靈氣枯竭,法則不全,能修煉到金丹期已是邀天之幸,元嬰期都只存在于古籍的傳說之中,怎么可能出現化神期的存在?這顆星球的法則根本無法承載那等級別的力量!”
“是啊,長生,你是不是感覺錯了?”二長老也附和道,“一個凌云已經是變數,怎么可能又冒出一個更加恐怖的洛星辰?”
李長生神情凝重,緩緩說道:“我也希望是自己感覺錯了。但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壓迫感,不會騙人。我有一個想法,或許……或許是某位上古時期留在地球的修真大能,因為某種原因一直沉睡或者閉關,直到最近才蘇醒出關,這也并非完全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