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籠罩著華夏西南部一片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
這里瘴氣彌漫,毒蟲遍地,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是被劃為生命禁區的存在。然而在這片絕地的最深處,卻坐落著一座占地極廣的古老莊園。莊園終年被一層灰黑色的陣法霧氣所籠罩,隔絕了外界的一切窺探,這里,便是傳承了五百余年,在修真界暗面兇名赫赫的邪修世家——墨家。
此刻,墨家祠堂之內,燈火幽幽,氣氛壓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祠堂正上方,供奉著一尊面目猙獰的魔神雕像,下方則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數百枚魂燈玉牌。每一枚玉牌,都對應著一位墨家核心族人的性命。
就在最前排的位置,兩枚原本光芒黯淡的玉牌,此刻已徹底失去了所有光澤,冰冷的裂紋遍布其上,昭示著它們主人的神魂俱滅。
祠堂主位上,坐著一位身穿黑色錦袍,面容枯槁,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的老者。他便是墨家當代家主,墨天雄,一位已經踏入結丹后期的老怪物。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兩枚碎裂的玉牌,干瘦的手指在紫檀木扶手上無意識地敲擊著,每一下,都讓在場的十幾位墨家長老心頭一顫。
“說吧,墨影。”墨天雄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不帶一絲感情,“查得怎么樣了?!?/p>
一名身形如同鬼魅,完全隱匿在陰影中的黑衣人單膝跪地,恭敬地回答道:“回家主。已經查明。碎裂的兩枚命牌,分屬于我族執事墨凡,以及旁系子弟墨海?!?/p>
“墨海的死,發生于三個月前。據查,他當時奉命前往林海市,追查一件與‘靈氣復蘇’有關的異寶線索,卻與當地一個名為凌云的年輕修士發生沖突,被其當場斬殺。根據我們安插在林海市的眼線回報,那個凌云行事極為張狂,一手火焰神通頗為霸道,修為……似乎在結丹初期?!?/p>
墨天雄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冷哼一聲:“區區一個結丹初期的野修,也敢殺我墨家的人?哼,不知死活的東西。暫且記下,此人必當抽魂煉魄,以儆效尤。”
“是?!蹦邦D了頓,繼續說道,“關鍵是墨凡執事的死?!?/p>
提到墨凡,在場的長老們臉色都微微一變。墨凡是結丹中期的修士,在族中也算一號人物,他負責的任務,更是與家族一項重要的邪法修煉有關。
墨影的聲音愈發低沉:“墨凡執事之死,發生于兩個月前。他當日依計劃行事,于萬米高空引動‘九煞陰雷陣’,欲以一整架飛機的數百生魂,祭煉其本命法寶‘百魂幡’。然而,計劃失敗了?!?/p>
“失敗了?”一位長老忍不住出聲,“九煞陰雷陣一出,凡人的鋼鐵之軀如何能擋?飛機必然墜毀,數百生魂乃是囊中之物,怎會失???”
“因為飛機雖然確實墜毀爆炸了,但機上……無一人死亡。”墨影的這句話,讓整個祠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結丹期修士全力施為的術法,足以毀掉一座小山頭,用來對付一架凡人的飛機,本該是殺雞用牛刀??山Y果,不僅人沒殺死,連自己的命都搭進去了?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墨天雄的眼神終于變得凝重起來:“飛機上,有其他修士?”
“是。”墨影的頭垂得更低了,“此事太過詭異,屬下動用了我們安插在官方‘特殊事件處理部’最高級別的內線,才獲取到了事件的真相。”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雙手呈上:“根據內線冒死傳出的情報,當日飛機上,確實有一位神秘的強者。正是此人,在飛機墜毀的瞬間,以無上神通保護了全部乘客。
墨凡是在空難后的幾天命牌碎裂的,并且……根據現場殘留的能量痕跡分析,墨凡執事,是被一種品級極高的火焰神通,瞬間燒成了飛灰,連一絲殘魂都未能逃出。”
“瞬間燒成飛灰?”墨天雄瞳孔一縮,伸手一招,那玉簡便飛入他手中。神識探入,片刻之后,他的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洛星辰……”他口中咀嚼著這個名字,“京城,濟世堂。一個開醫館的年輕人?”
情報中,對洛星辰的描述少之又少,只知道他醫術通神,身邊跟著一個叫李嫣然的女孩,以及與蘇清瀾為首的官方部門有過接觸。其實力,被內線評估為……深不可測!
“能一念救下數百凡人,還能瞬間秒殺結丹中期的墨凡,此人的修為,至少也是元嬰期!”一位長老倒吸一口涼氣,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懼。
元嬰期!
這三個字,像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的心頭。在如今這個末法時代的地球,結丹期便可稱霸一方,元嬰期的老祖,那更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存在。整個華夏修真界,明面上一個都沒有!
“元嬰期又如何?”墨天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殺我墨家執事,毀我家族大事,此仇不報,我墨家還有何顏面立足于世?更何況,此人行事,似乎并非邪道,反而有救世之心。這種人,天生便是我等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