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色清冷。
魔都凌家四合院內,空氣仿佛凝固成了冰晶,每一粒塵埃都浸透著刺骨的寒意與殺機。
沈千雪的手指依舊緊緊扣在凌霜的喉嚨上,那柄漆黑如墨的劫魔劍懸浮于她身側,劍尖的幽光吞吐不定,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被她壓制在地的凌霜,嘴角掛著一絲血跡,眼中充滿了震驚、委屈與不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而這一切的中心,那個憑空出現的中年大叔,僅僅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了整個天地的軸心。他沒有釋放任何驚天動地的威壓,但沈千雪那足以撼動山岳的金丹期真元,卻在他淡然的目光下,如春雪遇驕陽般悄然消融,再也無法凝聚分毫。
“洛……洛先生……”凌霜哽咽著,聲音沙啞,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這聲稱呼讓沈千雪心頭劇震。她強行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重新審視眼前這個男人。面容雖然是中年大叔的模樣,帶著幾分滄桑與平凡,但那雙眼睛……深邃得如同萬古星空,平靜無波,卻又仿佛洞悉了世間一切因果輪回。那份從容與淡然的氣質,與記憶中那個人的身影緩緩重合。
洛星辰的目光從泣不成聲的凌霜身上移開,落在了沈千雪那張因憤怒而略顯扭曲的俏臉上。
他的聲音很平淡,像是老友間的尋常問候,卻又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千雪嬌軀一顫,仔細地端詳著他,腦海中瘋狂地進行著比對。是了,輪廓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眼前這人顯得蒼老了許多,少了幾分青年人的銳氣,多了幾分洗盡鉛華的沉淀。再結合凌霜脫口而出的“洛先生”,一個名字在她心中轟然炸響。
“你……你是洛星辰?”沈千雪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扣著凌霜脖頸的手指也不自覺地松了幾分。
洛星辰沒有直接回答是或不是,只是淡淡地說道:“樣貌不過是皮囊,心若不變,我是誰,又有什么分別?”
他這句話,無異于默認。
沈千雪徹底呆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里,以這種方式,再次見到這個曾經攪動了她和孟若璃命運的男人。更想不到的是,他的實力竟然恐怖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僅僅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讓她這個金丹期修士毫無反抗之力。
她心中的怒火被巨大的震驚所取代,但功法失竊的痛楚與急切讓她無法冷靜。
“洛先生!你來得正好!這個女人,她偷了我和若璃的功法!那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沈千雪指著地上的凌霜,厲聲質問道,“她跟你是什么關系?你要包庇她嗎?”
凌霜聞言,拼盡力氣辯解道:“我沒有!沈千雪,我真的沒有偷你們的東西!我們……我們不是朋友嗎?我怎么會做那種事!”
“朋友?”沈千雪冷笑一聲,眼中滿是譏諷,“你渴望修仙,我們卻有你夢寐以求的功法。同住三個月,你對我們的功法了如指掌,卻始終無法窺其門徑。因嫉生恨,懷恨在心,趁我們外出時聯合外人盜走功法,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
“我沒有!我的修為是洛先生給的丹藥……是他幫我筑基的!跟你說的功法一點關系都沒有!”凌霜急得淚水奪眶而出。
“丹藥?真是可笑的謊言!這種天材地寶,他憑什么給你?你又付出了什么代價?”沈千。。。雪的語氣愈發刻薄,她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洛星辰靜靜地聽著她們的爭執,直到此刻,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瞬間壓下了所有的嘈雜。
“凌霜沒有說謊?!?/p>
他看著沈千雪,語氣依舊平淡,“她的筑基丹,的確是我給的。”
沈千雪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充滿了荒謬與不解:“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幫她?她不過是一個凡人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