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團,疲憊不堪的秦心月蜷縮在李逸身旁,很快就睡著了。她的后背緊緊貼著李逸的胳膊,那一絲微弱的溫熱,讓她惶恐不安的心得到了些許慰藉。
奔走了一天的李逸也早已疲憊不堪,閉上眼睛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卻猛然愣住了,不知何時,他竟將秦心月摟入了懷中,兩人額頭相貼,呼吸交織,也不排除是夜里天太冷,秦心月下意識鉆進了他懷里取暖。
四目相對,空氣瞬間凝固。。。。。。
李逸緊張地觀察著秦心月的神色,見她眼底沒有絲毫殺意,才悄悄松了口氣。
他剛才差點以為,秦心月會狗血地上喊一句:無恥淫賊,看劍!
二人默契地同時分開,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常臉頰卻都悄悄發燙,心中更是亂作一團。
“秦姑娘,我要先去一趟鄉里一趟,之后再回來找你。你在這客舍等著,晚上我們一同回村。”李逸率先打破沉默,語氣盡量保持平靜。
秦心月輕輕點頭,應了一聲”,便抱著膝蓋安靜地坐在角落,不再言語。
李逸不敢多耽擱,匆匆離開客舍便拉著木板車出了城。
他今天的目標很明確:一是去鄉里買下那頭看中的大騾子,二是去陳掌柜的藥鋪看看,順便再囤些物資。
雖說已經過了幾日,但寒冬臘月里很少有人會買大牲口,喂養起來耗費草料,還只能閑養在家里。上次那個賣騾子的中年男子,此刻想必還在鄉里的集市口蹲著。
從縣城前往鄉里和回大荒村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根本不順路。
若非為了買這頭騾子李逸也不會這般麻煩,穿越到古代之后,他才深深體會到什么是行路難,沒有交通工具,出行全靠雙腿,一天下來,腳底板都能磨出泡。
正午之前李逸終于趕到了鄉里,今日的天空依舊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絲天光,卻詭異地沒有一絲風,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李逸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濕冷氣息,這場大雪怕是真的要來了。
他直奔集市,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個賣騾子的中年男子。對方正抱著胳膊,縮著脖子蹲在墻角,臉上滿是不耐。
李逸裝作拉著車路過的模樣,隨口打招呼:“呦!兄長,你這大牲口還沒賣出去呢?”
中年男子用袖筒擦了把凍出來的鼻涕,沒好氣地回道:“都是些不識貨的東西!不買就別瞎搭話,耽誤我做生意!”
李逸停下腳步,故意裝出有些氣憤的模樣:“唉?你這人怎么說話呢?不問價怎么買?總不能你說多少,別人就得給多少吧?”
“就說你這大騾子!”他圍著騾子轉了一圈,故意挑刺:“個頭是不小,但看著年歲也不小了吧?買回家頂多干兩年活,就得變成年邁體衰的老騾子,搞不好還是頭病騾子呢!”
中年男子一聽,頓時瞪起了眼:“你這后生,說話好生無禮!買不起就一邊涼快去,別在這兒碎嘴煩人!”
李逸梗著脖子冷哼一聲:“瞧不起誰呢?我倒是要聽聽,你這騾子到底要賣多少錢!”
“七千五百錢!”中年男子昂著頭,一臉鄙夷:“你能買得起嗎?”
“七千五百錢?”李逸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提高了音量:“你怎么不去搶啊?就你這騾子,還想賣七千五百錢?今年賣不出去,來年冬天就是頭老掉牙的騾子,五千錢都嫌貴!宰了吃肉還嫌柴,最多值六千錢!”
中年男子氣得冷笑:“六千錢?就算我這騾子只值六千錢,你拿得出來嗎?”
雖是天冷,集市上的人不多,但二人爭吵的聲音不小,還是吸引了一群看熱鬧的人。
有人點頭附和李逸:“后生說得沒錯,這騾子看著確實有些老了,六千錢差不多了。”
也有人覺得李逸過分:“人家賣東西,你這后生不買還挑刺,確實不太地道。”
“我有!你賣不賣?”
似乎是被周圍的人激怒,李逸說著,像是賭氣一般,從懷里猛地扯出六串銅錢,嘩啦一聲放在地上,每串銅錢都是一千文,串得整整齊齊,明眼人一看便知,分文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