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瑤的筆尖,懸在雪白的宣紙上,遲遲沒有落下。
筆尖落下。
墨跡在紙上暈開。
“越瑾吾夫……見字如面。當(dāng)你看到這封信時,清瑤已然離去,歸于人海,勿尋?!?/p>
“南疆一遇,本是清瑤此生之幸。然世事無常,你我終究有緣無分。”
“腹中孩兒,無福來到人世。清瑤之心,亦隨他而去,了無生趣。”
“身為商賈之女,自知身份鄙陋,配不上世子風(fēng)光霽月。從前種種,不過是清瑤一場癡夢。”
“如今夢醒,心也死了?!?/p>
“望君珍重,另覓良緣,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落款,時清瑤。
通篇,都是一個死了孩子,死了心的癡情女子,在認(rèn)清現(xiàn)實后,絕望地放手。
這樣,最合理也最不會引人懷疑。
她將信紙折好,放進(jìn)一個信封里。
“白露。”
“奴婢在。”
“這封信,等我走后,你交給世子?!?/p>
白露的臉,刷地一下白了。
“姑娘!您……您要去哪兒?”
“離開京城。”
“為什么啊姑娘?您和世子的婚事不是都定下了嗎?”
白主急得快哭了。
“正是因為定下了,我才必須走。”
時清瑤看著她,眼神平靜得可怕。
“白露,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
白露愣住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會留下一筆錢,足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p>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