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二 歧路4（第2頁）

隨著拉娜這一章節的舞蹈結束，這一批人偶都已經被打成了碎片，在她腳下匯成了寶石一般熠熠生輝的海。

但，海還沒有死去。

拉娜剛剛停止舞蹈，就感受到了異樣。那些在她攻擊的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動力，變成了一片片碎片的人偶，就在她腳下又活了過來。

難道這東西是不死的嗎？

人偶以碎片重組，這一次，更加破碎，更加扭曲，但同樣龐大。它們將拉娜團團包圍，仿佛索命的怨靈一般，更加兇猛地撲了上去。

刺客還在起舞，拉娜的身影與他完全重疊，難道，還要無限次重復把人偶們打碎的過程嗎？

拉娜的擔心并沒有成真，因為這一次，人偶發生了些變化。

當劍鞘再一次將一只原本就是碎片的人偶打得粉碎時，一股記憶一樣的東西，強行鉆入了拉娜的視線，仿佛是一個人靈魂深處的苦痛。

“救救我們，求你了，救救我們！”那是一個婦人的哭嚎與求救。而這悲戚的聲音，也隨著人偶的倒下而漸漸遠去。

“不要啊！大姐姐，不要殺死我！”這一次換成了孩童。

“殺了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們！”這一次是中年男人。

“我已經動不了了，你想做什么就做吧，神明會看到你所做的一切。”這一次又是耄耋老人。

只要拉娜擊碎人偶，就會有一個無比鮮活的記憶浮現在她面前，或者痛苦的哀嚎，或者懇切的求饒，亦或者是憤怒的譴責。仿佛拉娜正在殺死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仿佛拉娜才是那個屠殺的劊子手。

比起物理上攻擊拉娜，人偶似乎更愿意以精神攻擊的方式動搖拉娜。她的動作確實遲緩了一些，和刺客同步的舞步出現了紕漏。而這些紕漏的間隙，人偶的碎片無數次攻擊到拉娜的身體。

盡管完全無法穿透拉娜的皮膚，但依然在上面留下了五彩斑斕的痕跡，仿佛就是人偶身上流淌的鮮血。

“她的心智不穩，只是個小孩子。但小孩子，居然掌握了這么強大的力量。”維爾京低聲說，“她會被擊潰，還是失去理智，亦或者”

維爾京身邊矗立著一只穿禮服的人偶，就像是人偶先生在他身邊留下的保護者。禮服人偶并沒有回答維爾京的疑問，但本能，卻讓它顫抖了一下。

“夠了夠了！！！”

又一次“殺”死了所有人偶之后，拉娜血紅色的衣裙已經被人偶留下了斑駁的顏色。刺客的身影已經在三千世界的投影中消失，沙漠的幻景也因為拉娜的情緒而變得若隱若現。

她似乎真的動搖了嗎？

禮服人偶，發出了強烈的震顫，有東西，正在威脅它的核心。

維爾京詫異地看著人偶，然后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拉娜身上。

這個世界上唯一以人類形態存在的八等能力者，真真正正的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