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誰也摸不清底細,誰也不敢輕易招惹的狠角色。
太子陸顯,將這一切看在眼里。
他看著自己老師灰溜溜離去的背影。
又看了看那邊談笑風生,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的蕭文虎父子。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龍椅上,那個雖然面無表情,但顯然心情不錯的父皇身上。
陸顯的呼吸變得粗重,胸口劇烈的起伏,一股火氣直沖腦門。
老師被辱。
父皇看戲。
耿精忠那個老匹夫當眾打他的臉。
蕭文虎這個賤民一而再再而三地壞他的好事!
夠了!
全都夠了!
陸顯端起酒壺,又猛的灌了一大口酒。
辛辣的酒液燒灼著他的喉嚨,卻澆不滅他心頭的火。
既然你們都逼我!
既然你們都想看我死!
那就一起死吧!
陸顯眼中的最后一絲理智,被燒斷了。
他放下酒壺,布滿血絲的眼睛里,只剩下殺氣。
他的手,在桌案下,對著身后一個捧著拂塵,一直低著頭,沒什么存在感的內侍,做了一個很隱蔽的手勢。
陸顯的食指,在自己的脖子上,輕輕劃過。
這是一個信號。
一個早就約定好的,動手的信號。
那個不起眼的內侍,身體幾不可察的一僵。
他緩緩抬起頭,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內侍對著太子,微微躬身,然后悄無聲息的,退入了大殿一側的廊柱陰影里,消失不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鐺——”
一聲悠揚的鐘聲,從瓊林苑外傳來。
宴會,已到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