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人跟活的一樣,比天下最好的畫師畫的都真。
陛下身邊圍著一圈氣度不凡的男人,有的霸道,有的斯文,還有的穿著跟陛下一個樣的怪衣服。
她好像看到了太宗皇帝!
“他們,是秦始皇、漢武帝、唐太宗、宋太祖……”武則天一個一個指過去,話說得平淡,聽在上官婉兒耳朵里卻像炸雷。
“朕,在后世跟他們見了面。”
“在那個世界,女人也能當官,能做買賣,能念書,跟男人一樣抬頭挺胸地活。”武則天走下臺階,扶起上官婉兒。
她指著照片上那個自信的自己:“朕要的,不只是一個大周。朕要為天下的女人開一條新路!朕要讓她們都曉得,生為女子不是罪!她們的本事,不該只在后院里耗著,她們的腦子,一樣能治理國家!”
上官婉兒看著武則天眼里的那股勁兒,那股火,比爭皇位的時候燒得還旺。
“臣,萬死不辭!”上官婉兒的眼里也亮了。
“好。”武則天把那支筆塞回她手里,“這是你的第一件兵器。朕要你,用它去聽,去記。去記下那些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老東西說的混賬話;去記下那些嘴上喊萬歲,心里巴不得朕早死的頑固派的悄悄話。”
上官婉兒攥緊了手里的筆。
三天后,早朝。
朝堂上氣氛不對,起因是女子技術學院又要招第二批學生了。
一個頭發(fā)胡子都白了的老臣,抖抖索索地站出來,哭著喊:“陛下!牝雞司晨,國之不祥啊!讓女子為師,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
“此乃動搖國本之舉!求陛下收回成命,關閉女子學院,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以社稷為重!”
一群官立馬跪下跟著哭嚎。
武則天坐在龍椅上,冷著臉,一句話不說,就這么看著他們演。
等哭聲小了,她才冷冰冰地開了口。
“你滿嘴的社稷綱常。朕問你,上個月,你在平康坊相好的那個紅奴,跟人爭風吃醋,打死了人。是不是你花了三百兩銀子,讓官府判了個失足落水?有這事嗎?”
李元那張老臉“唰”地一下漲成豬肝色,哆嗦著叫起來:“陛、陛下!您……您血口噴人!”
“血口噴人?”武則天瞟了上官婉兒一眼。
上官婉兒會意,拿出那支筆,按下了開關。
一個諂媚的聲音先響了起來:“哎呦,李大人,您放心,這事包在小的身上!不就是個外地來的窮書生嘛,死了就死了,就說是他自己喝醉掉洛水里了,保證查不到您老人家頭上。”
接著,就是李元那蒼老又得意的聲音:“嗯,辦得好。那紅奴,可是本官的心頭肉。你放心,你這縣尉的位子,本官給你保著。”
錄音不長,但每個字都砸在大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