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那張紙,一字一句地,將周墨那個小院,以及那些來自不同朝代的帝王,還有那部讓他吐血的紀(jì)錄片,簡略地說了一遍。
他沒有絲毫隱瞞。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任何的欺騙和隱瞞,都會在將來成為致命的破綻。
他需要的是三個能與他同舟共濟的伙伴,而不是三個被他蒙蔽的奴才。
南書房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傅恒、劉統(tǒng)勛、紀(jì)昀三人,像是三尊石像,一動不動。
他們的腦子,已經(jīng)完全無法處理這龐大而又荒誕的信息。
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共聚一堂?
大清……亡了?
被一群紅毛番鬼,用一種名為炮的火器,轟開了國門?
這比天方夜譚還要離奇!
過了許久,傅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艱難地開口。
“陛下……此事……此事關(guān)乎國本,非同小可。恕臣直言,是否……只是南柯一夢?”
“夢?”乾隆自嘲地笑了笑,他從懷中,又掏出了一樣?xùn)|西。
一支圓珠筆。
他按下筆頭,在另一張白紙上,隨意畫了幾道。
“你們誰的夢,能夢出這等無需蘸墨,便可書寫的神筆?”
三人看著那支筆,看著那流暢的藍色線條,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支筆的構(gòu)造,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rèn)知。
“朕知道,你們很難相信。”
乾隆站起身,走到他們面前。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信與不信,它都存在。”
“朕的大清,在朕引以為傲的盛世之后,一步步走向了深淵。”
“割地、賠款、被外夷肆意欺凌,最后,亡國滅種!”
“朕親眼看著圓明園被燒,親眼看著子孫后代,在洋人的槍炮下,卑躬屈膝!”
他每說一句,三位大臣的臉色就白一分。
那不是在敘述,而是在控訴,在泣血。
他們能感受到,皇帝話語里那深入骨髓的痛苦和屈辱。